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玉安谢临寒的其他类型小说《她断情改嫁后,薄情帝王悔不当初沈玉安谢临寒大结局》,由网络作家“墨梦知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碍。”沈玉安摇了摇头,仿佛不在意。谢临寒见她眼神没有波澜,心口有些发堵,声音恳切道,“朕封她为妃的事情,你不要误会。”沈玉安微顿。“陛下想封谁都与臣女无关。”沈玉安的声音如此的淡漠。谢临寒以为她又生气了,但他不知道沈玉安是真的想要放下了,这句话再也不是置气,而是发自内心的这般觉得,与她无关了。谢临寒道,“黎娘已经答应朕了,待她生产之后便去青佛寺居住,朕封她为昭嫔是为了以后她出宫能有个身份庇护,朕知道你不想朕有别的女人,如此,你是否能回转心意?”沈玉安一愣。她怎么也没想到谢临寒是这样的安排。这样似乎是做到当下的两全其美了。旁边的黎娘道,“沈姐姐我叫你前来便是要说此事,我与陛下本就是鸳鸯错,只希望沈姐姐能日后好好带我的孩子,偶尔能让...
谢临寒见她眼神没有波澜,心口有些发堵,声音恳切道,“朕封她为妃的事情,你不要误会。”
沈玉安微顿。
“陛下想封谁都与臣女无关。”沈玉安的声音如此的淡漠。
谢临寒以为她又生气了,但他不知道沈玉安是真的想要放下了,这句话再也不是置气,而是发自内心的这般觉得,与她无关了。
谢临寒道,“黎娘已经答应朕了,待她生产之后便去青佛寺居住,朕封她为昭嫔是为了以后她出宫能有个身份庇护,朕知道你不想朕有别的女人,如此,你是否能回转心意?”
沈玉安一愣。
她怎么也没想到谢临寒是这样的安排。
这样似乎是做到当下的两全其美了。
旁边的黎娘道,“沈姐姐我叫你前来便是要说此事,我与陛下本就是鸳鸯错,只希望沈姐姐能日后好好带我的孩子,偶尔能让我看看就好。”
那一瞬间,沈玉安说不出她的心情。
可她并不高兴。
当裂缝已然形成,真的能弥补回去吗?
如果有一天他想起了黎娘,又真的不会怨她吗,而黎娘的孩子知道生母因她而佛古青灯,又真的能与她亲近吗。
沈玉安知道当她在犹豫时,在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她不会答应,也不想答应。
谢临寒道,“此事你不用着急着回复,宫宴马上要开始了,娇娇,你坐朕的身旁。”
沈玉安闭口不提,只是任凭他牵着她的手前往宫宴。
到达太和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沈玉安。
沈玉安就在谢临寒的牵引下,坐在了他身旁的位置,那是属于皇后的。
而所有人都不言而喻。
“果然就算封了昭嫔,陛下最看重的还是沈小姐。”
“那可不,沈小姐可是侯爷之女,那昭嫔就是乡野之妇,萤火怎堪与皓月相衬。”
“......”
沈玉安对于那些恭维的话并不感兴趣,但她能感觉到谢临寒周遭的冷意更显了。
她抬起茶水抿了一口,谢临寒为她推来茶点,“你最爱的玫瑰花糕。”
沈玉安垂眸点头,而谢临寒看完她之后,目光明显往别处一瞥,沈玉安顺着谢临寒的方向,看见了坐在下方的黎娘。
沈玉安心中轻笑,拿起糕饼往嘴里塞了进去,玫瑰花饼制作的极好,可她吃出了一番苦涩的味道。
三年已经足够改变太多东西了。
她不再关心谢临寒往何处去看,安心的看着舞姬表演,伴随着丝竹鼓声,那些舞姬的动作越来越快。
下一秒,那飞镖夺出,瞬间朝着黎娘的方向而去。
整个宴会发出尖叫与躁动。
黎娘吓得惊慌失措,挺着孕肚狼狈地躲开了那一道飞箭,下一秒只见那舞姬拔出剑来朝着黎娘而去。
谢临寒眸色瞬息万变,立马起身,“黎娘——”
沈玉安还没来得及反应,谢临寒已经站了起来,当她试图去抓他的手,让他冷静时,他下意识地将她一把推开。
那巨大的力道让沈玉安整个人往桌椅去撞。
瞬间掀翻在地,那些陶瓷碗盏打碎,割出一道狭长的伤口。
鲜红的血珠随之滴落。
沈玉安疼得脸色苍白,只能看见谢临寒着急地朝着黎娘冲去。
那一刻,尽管早就在她心里有了定论的东西,此刻还是在她胸口上狠狠地剜上一刀。
谢临寒从来不会将她抛下。
这是第一次。
因为另一个女人。
那舞姬见刺杀黎娘无果,转头将刀剑对准了沈玉安,沈玉安见那寒光逼来,想要躲避,却发现那碎片扎入了大腿,她根本站不起来,只能拖着腿走,直到看到刺客逼近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惶恐。
而下一秒,一名侍卫拦住了舞姬,一剑穿喉,鲜红的血液喷溅在了她的脸上。
沈玉安胸脯剧烈的起伏。
血......
她六岁时,与谢临寒被土匪绑架过,那时候寨子里面全是他们这种被绑了的人,她和谢临寒曾经被关在那狭小的牢房里七天七夜,而那个牢房的位置能清晰的看见土匪如何杀人。
至此,她一看见血,就会发晕,呕吐,心悸,更有甚至会晕倒。
只有谢临寒握住她双手时,那个症状才能有所缓解。
她眼睛发红,身体哆嗦的厉害,她看着谢临寒的方向,唇发抖,“临寒......”
谢临寒利落地解决掉了几个刺客,回过神才想起沈玉安,正要看了过去,黎娘发抖的声音带着哭腔,“血…孩子......”
谢临寒看见那衣裙上一抹刺眼的鲜红,他神经一跳,立马将人抱起。
“传太医——”
沈玉安听着那一声传太医,伴随着谢临寒抱着黎娘的背影越来越远,幼时的恐惧与绝望在此刻再度袭来,她渐渐地呼吸困难,只能靠着柳衣惊恐落泪,不停为她拍打的动静,勉强支撑着意识。
而眼前越来越黑,她眼角的眼泪不自觉滴落。
耳边响起了那孩童时候的诺言。
“娇娇,我要一辈子保护你。”
“长大后我是皇帝,你就是唯一的宫妃,我是王爷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
十六岁时候的她,曾经将谢临寒视作自己的光,觉得自己是谢临寒最重要的人。
二十岁的沈玉安不明白,她曾经爱过的人,为何如今抱着别人了。
水满陂塘,三月芳菲漫野。
有鱼儿在其间游曳,水面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风乍起,岸边的柳树枝条飘飘荡荡,宛如邻水自照的美人。
沈玉安快步走到柳树旁,抬手便折了一枝柳枝下来。
“姑娘小心些!”柳衣扶着沈玉安,这水边看得她胆战心惊。
毕竟沈玉安幼年时——
正想着,柳衣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凉飕飕的,这才注意到沈玉安拿柳枝沾了水,洒在她身上。
“三月三上巳节,祓禊去灾。”沈玉安笑着, 将柳枝递给她。
柳衣忙接过,照着沈玉安的样子,“姑娘才该去一去灾,省得被狗男女折磨。”
柳枝轻扬,沈玉安不禁被逗笑。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好啊!大胆沈玉安,你敢对陛下与昭妃娘娘不敬!”
柳衣慌忙转身,见着一群人跟在昭妃身后,浩浩荡荡得过来,知道刚刚的话都被听了去,心下害怕。
将柳衣护在身后,沈玉安拦住了过来要揪住柳衣的阿墨。
“这是做什么?”沈玉安问阿墨,看向昭妃黎娘。
昭妃红了眼眶,“玉安姐姐,妹妹知道玉安姐姐一直因妹妹与陛下的孩子而与我们有嫌隙,可也未曾想过,私下里玉安姐姐竟是这样看待我们的。”
“这是——”柳衣生怕自家姑娘又被昭妃找麻烦,忙想要将罪责揽下来。
当即被沈玉安拦住。
“昭妃娘娘说这话,臣女可就听不懂了。”沈玉安漫不经心摆弄着手中的柳枝,“这天下的狗男女这么多,昭妃娘娘这么上赶着认了,可曾问过新帝答不答应?”
如此牙尖嘴利,立刻让周围众人都哑口无言。
“你——”昭妃被噎得哑口无言,佯装头疼,踉跄了两步。
身后的丫鬟忙扶住她。
阿墨见着自家主子吃瘪,文的不行就来武的。
“沈姑娘,我家娘娘本就心情郁结,你如此冒犯,实在大胆!”阿墨顺手将那柳枝从沈玉安的手中抢走,“今日就替娘娘好好教训教训你。”
柳枝看着绵软,抽起人来可是生疼。
柳衣眼疾手快替沈玉安扛了一下,手背上当即红了一片。
“放肆!”沈玉安气急,伸手便要反制。
外围却听一声唱和——
“皇上驾到!”
新帝来了?
旁的人哪还敢造次,慌忙跪下,迎接新帝。
一片寂静之中,只听“砰——”得一声,随后便是柳衣的尖叫,“姑娘!姑娘落水了!”
一袭青色衣衫,逐渐没·入了池水。
边上,还站着一脸不知所措的阿墨。
远处的仪仗起了骚动,有人飞奔而来,眼看着就要跳入池子里,却被昭妃一把拉住,“陛下不可拿自己的性命冒险,您可是臣妾和天赐的命啊”
“姑娘!姑娘!”柳衣在旁,眼睁睁看着青色的衣裙逐渐消失,急得什么都顾不上了,直直得冲到皇帝的面前,“陛下!看在小时候姑娘为了救你,差点没命的份上!救救我们姑娘吧!”
“来人。”谢临寒闭了闭眼,“去把沈玉安带上来。”
侍卫们领了命,这才纷纷准备下水。
有风乍来,是不远处有人身子飘摇如白鹤,也不知如何起步,只是在水面上轻点,便登萍度水而来,在池子中将即将消失的青衣女子捞出,送到了岸边。
“姑娘!”柳衣哭得梨花带雨,忙扑过去。
救人的人长身玉立,从一旁的侍从手中,接过了帕子,将身上沾的水擦拭干净。
“咳咳咳——”沈玉安将呛到的水咳出来,满眼水雾,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你是何人!”阿墨见着这救人的人如此施施然得收拾自己,见着皇帝竟也不跪,立刻大声斥责,“见了陛下与昭妃娘娘,为何不跪?你想造反么?”
“造反?”那人轻笑了一声。
笑声漫不经心,却有如山谷中扑面而来的清风。
“陛下,今日既然是在这处园子过上巳佳节,就别扰了诸位女公子的兴致。”
他摆摆手,也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了两名侍女,将沈玉安和柳衣都从地上扶起,还为她们裹上了披肩,“送这两位姑娘去更衣,别误了鉴诗的时辰。”
“是该这样,都跟朕走。”谢临寒浑身僵硬,沉默了半晌,最后只能咬牙,按着此人的话去做。
那一刹那,即便无人敢抬头直视谢临寒,也都在奇怪,新帝为何在此人面前,如此不敢多言。
倚婵园中,尚有几处院落。
沈玉安被侍女们送进了其中一处小院,离刚刚落水的池子最近。
院落之中,有一处巨大无比的浴池。
几个侍女围着她,替她沐浴。
“倚婵园少有人往来,所以未曾特地准备女子的衣物。”侍女捧着一个布包进来,“淮侍卫说,这是主子原本预备赠予心上人的生辰贺礼,事急从权,沈姑娘便委屈着先穿上吧。”
“这——”沈玉安有些踌躇,“秦王殿下如此做,不怕让心上人误会么?”
不管秦王是出于什么目的,刚刚她总归是帮了她的。
眼下这衣服——
怎么想都觉得不妥。
侍女摇头,将手中的衣服又往前送了几分,“殿下的心上人冰雪聪明,从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那替臣女谢过殿下。”沈玉安踌躇着,最终还是接过了衣衫。
几个侍女笑着替她更衣,又替她重新梳了发髻,形如堕马,再配上一双云山雾罩的远山眉,整个人更显风致。
柳衣闲在一旁,都不免感慨,“听说秦王殿下多年来不近女色,没想到身边的侍女姐姐们都这么会打扮人。”
几个侍女被哄得掩嘴偷笑,几人将沈玉安从梳妆台前搀起来,满意得绕了几圈打量完毕,又皱起了眉头,“总感觉还缺些什么。”
正当房内热热闹闹打扮沈玉安时,外头响起了敲门声,随即便是淮南有些为难的声音,“沈姑娘还未好么?前头都等了许久了。”
“急什么。”侍女之中 有个年纪稍长的,走过去开了门,伸出手,“今日在市集给姑娘买的礼物,是不是在你这里?”
“多谢行香姐姐。”沈玉安接过紫衣女子递来的东西,翻开一看,确是账本。
一本行贿的账本。
“知道你今日要出府,原本还苦恼着怎么避过耳目将这东西送给你,没想到你倒是自己个儿来了。”行香掩着嘴偷笑,“怎么?都闹得京城满城风雨了,你们还来这天香酒楼,是重温旧梦?”
“行香姐姐莫要说笑。”沈玉安阻止了行香继续说下去,“庄子里关着的人,你再帮妹妹盯着些。”
“知道了知道了。”行香挥手喊来外头的小厮,“送姑娘出去。”
柳衣扶着沈玉安上马车,眼角余光瞥到街市小巷的角落里,似乎有一个青布蓝衫的家伙一闪而过。
“姑娘——”柳衣出言提醒。
沈玉安安抚性得拍了拍柳衣的手,“不必管他。”
半个时辰后,昭妃所居的昭阳宫中,阿墨带着几封信进来,示意宫中伺候的侍女们都下去。
昭妃懒懒得斜靠在美人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得扇着手中的扇子,“送来的是什么?”
“这几日沈府送出去的信件都在此处,周大人也都看过,无甚奇怪之处,因而都放行了,这里都是周大人抄录的版本。”阿墨将信件递给昭妃。
昭妃本就大字不识几个,看着这簪花小楷更是头疼,摆摆手,“既然周演之看过都没问题,就烧了吧,别来这里碍本宫的眼。”
“是。”阿墨随后又观察了几分昭妃的脸色。
这神情被昭妃见着,知道她有事瞒着自己,“有事说事。”
“是——是皇上。”阿墨咬着下唇,努力斟酌着用词,“今日从倚婵园回来,皇上私下里带着侍卫去了天香酒楼,去——去见——”
“去见谁?如此吞吞吐吐,是不是要本宫把你的舌头拔下来!”昭妃顺手,将手边的簪子掷向阿墨。
阿墨不敢躲,由着那簪子的尖端刺到了自己,“砰——”得一声就跪了下去,“去见了沈玉安。”
“这个贱人!”昭妃大怒,立时便从榻上起身,气得掀翻了一旁的果盘,却在站起来的那一刻,不小心踩到了刚刚洒落在地上的水果。
“呲溜——”一下,伴随着昭妃的一声惨叫,她重重得跌在了地上。
“娘娘!”阿墨慌忙喊人,去请了太医来。
正面见完群臣的谢临寒一听昭妃在昭阳宫中不慎跌倒,忙前去探望。
“皇上!”黎娘躺在寝殿中,长发披散,见着谢临寒,便起身躲到他怀中,“就这样抱着臣妾,好不好?”
“让娘娘在寝殿中跌倒,都怎么伺候的!”谢临寒望着寝殿中跪了一地的宫人,厉声斥责。
“陛下!跟他们没有关系。”黎娘在他的怀中蹭了蹭,“是臣妾自己不小心。”
“娘娘,若不是今日在倚婵园中,沈家姑娘如此羞辱于您,您又怎么会心神不宁。”阿墨跪在底下,眼珠子转了几转,便有了主意。
“住口!”黎娘假模假式阻止阿墨,“陛下面前如此多话,自己去外面领罚。”
阿墨俯身再拜,应了一声,便去领罚。
殿中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如何会看不出来是昭妃与阿墨联手给沈玉安挖坑。
如此明显的手段,只是因为谢临寒愿意让沈玉安一早踩进去,她们才有得逞的机会。
“既然沈玉安妄言犯上,令昭妃受伤,那么就传旨去沈府,禁足她半月,什么时候昭妃伤好了,她什么时候出来。”
几个公公忙去传旨。
消息传到沈家。
沈必大怒,却也心疼女儿不敢请家法,数落了几个落井下石的姨娘一顿。
湖心水榭中,沈必看着临窗而立的女儿。
连日来为了营救小舅舅,殚精竭虑,看着都纤细了不少。
做父亲的,如何不心疼?
“安安,陛下并非真正要禁你的足,他想要什么,你心里很清楚。”沈必看着面前的圣旨,叹气。
沈玉安只是静静得站着,望着窗外湖中飞翔的白鸟。
许久之后,她做了决定——
“我要入宫。”
沈必原以为沈玉安想通了,便立刻迎上去,“安安,陛下下旨禁足,还是父亲先入宫禀明陛下,你再——”
“不行。”沈玉安断然拒绝,“必须我自己去。”
“你一旦离开了沈府,就是公然违抗圣旨,你知道后果么!”沈必忙拦着。
沈玉安摇头,“杀不杀我,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父亲心里清楚。”
看沈玉安并没有半分要去低头的样子,沈必更是不解。
“让他知道我是去找他低头的也好,这样,他也不会拦着我出府。”
沈玉安回身走到父亲面前,那一封明黄色的圣旨依旧在书案上放着,本是耀眼无比的颜色,如今看着,却是格外得刺眼。
“女儿换上柳衣的衣服去,谢临寒现下一定派人盯着沈府,他第一时间就会收到消息,黎娘那伙人就算胆子再大,也断然不敢在去往宫城的这段路上动手。”沈玉安盘算好了一切,眼里是坚定的光,“此去定然能够解救舅舅,父亲安心便是。”
“你自小便有主意,此次父亲便由着你去,反正这卫家若是倒了,国公府也就不远了。”沈必摆了摆手,放女儿按着她的心意去做。
朝堂风云诡谲,原本以为国公府将身家性命都压在谢临寒一人身上,待他登上帝位,沈家不光能保全己身还能风风光光更上一层楼。
果然应了那句话,世事无常。
柳衣同沈玉安换了衣服,照着先前盘算好的,在国公府门口演戏。
“姑娘有什么事,就让柳衣去办!姑娘万万不可在此时触犯禁足旨意啊!”
“柳衣”噗通一声便给“沈玉安”跪下。
“沈玉安”只是冷哼了一声,未在说什么,一副负气的样子转身便走。
“柳衣”起身,对着守在外头的侍卫吩咐,“姑娘身体不适,府中的药材不够,命我出门采买,还请放行。”
侍卫们让开了通路,放走了国公府的马车。
消息立刻传回宫中。
沈玉安呼吸兀自一重。
“陛下。”一道轻巧的声音骤然而起。
只见昭嫔,不如今是昭妃了,踏着轻快地步伐而来,瞬间扑到了谢临寒的怀中。
昭妃似乎是才看见沈玉安一般,故作一副惊讶地表情,遂道:“呀,沈姑娘怎么跪在了这里?”
沈玉安呼吸一重。
还没等沈玉安开口,昭妃则是笑眯眯地道,“沈姑娘,陛下与本宫还要去育儿所见小公主,沈姑娘应该不会介意吧?”
她轻微挑衅的眼神骤然而至。
谢临寒感受到怀里小女人的仗势,他眉眼微动,有几分不悦,但耳畔传来沈玉安轻微沙哑的声音,“臣女不介意。”
这个答案让他胸口骤然一堵,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是真的不把他放心上。
谢临寒索性将昭妃顺势地抱在了怀中,“闹什么。”
他淡淡地语气带着无端的亲昵。
昭妃娇靥顿然浮现两片红晕。
沈玉安双手不自觉拢紧。
谢临寒又静静地扫过了沈玉安,“沈姑娘若无事便退下吧。”
那一刻,沈玉安清楚,谢临寒不会帮她的。
他说的没错,他如今有妻有女,又何必帮一个不相关的人。
沈玉安应声而道“是”。
旋即,她就看着谢临寒将昭妃搂的更为紧密,“天赐近日睡得可好?”
昭妃撒娇地声音而至,“倒是闹腾,陛下应当多看看她......”
那对话像是一对恩爱的新婚夫妇,也如同巴掌般的打在沈玉安的脸上,何曾几时所有人都觉得沈玉安是板上钉钉的皇后,如今什么都变了。
沈玉安闭了眼,故作没听见。
谢临寒见她不为所动,冷然一哂,随即牵起昭妃的手,在沈玉安的身前牵着人擦身而过,而直到两人离开,沈玉安依旧跪在原地,宛若泥胎。
所有人见此一幕,都不禁感慨世事难料。
若换做两年前,谁能想到沈姑娘的话在陛下这里已经毫无用处。
沈玉安骤然抽空了力气般,坐在了原地。
柳衣替自家姑娘委屈,双眼一红热泪已然滚了下来,“姑娘......”
她本以为她可以完全放下,原来见到如此一幕,还是会疼。
可她已经不会在流泪了。
所有泪水已经在那数月流干了。
她也不后悔。
她更在意舅父。
“回去。”沈玉安用尽了力气而道。
柳衣连忙搀扶起了沈玉安,只见沈玉安双腿发颤地站了起来。
柳衣胸口发闷,“姑娘,接下来怎么办......”
沈玉安呼吸沉了沉,“既然没人帮我,我自去为舅父寻一个公道。”
柳衣咬唇,“那谁能为姑娘做主,就连陛下都说不查了......”
沈玉安眼眸涌动了几瞬,她支撑起一道笑,擦过柳衣脸上的泪水,“只要我们不放弃,会有机会的。”
柳衣眼睛一红,怎知这不是机会渺茫。
沈玉安跪的太久,连步伐都在踉跄,在一众宫婢阉人复杂的目光下走出了启明殿的范围。
一主一仆互相搀扶着穿行朱墙宫道。
而忽然听见一阵铃响。
只见远处一道长长的仪仗队而来。
周遭的宫婢和太监纷纷背过身去。
在皇宫能用的上这样规制的,那就只能是皇族贵胄了。
“那是谁的队伍?”沈玉安开口道。
柳衣顺着目光看去,随即道,“那似乎是秦王的队伍。”
秦王......
沈玉安倒是听过此人,是汴唐唯一的外姓王,当年秦谢两家打下天下,秦家主动让位与谢家,秦家自此获得永久亲王爵位,太.祖有令,秦王地位等同于皇帝,可想其地位何其尊崇。
按照如今的辈分来算,谢临寒都需要唤亲王一声王叔。
沈玉安还想要说些什么,忽然双眼一片漆黑,“我......”话还没说完,整个人骤然一阵耳鸣,身形一晃地往后倒去。
耳边传来柳衣急促地低唤声。
声音已愈发模糊。
沈玉安彻底闭上了双眼。
......
沈玉安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宫殿内,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而天色已经黑了,只有几盏零星的烛火在燃烧。
沈玉安知道这是宫里的殿内。
但不知道是哪个宫。
就当沈玉安还在胡思乱想时,柳衣已经推门而入,见沈玉安醒了,瞬间满眼欢喜,“姑娘,你醒了?”
沈玉安抿了下干涩的唇,“我们这是......”
柳衣立马明白沈玉安要问什么,随即道,“这是秦王在皇宫的寝宫,姑娘今日晕倒,便是秦王命人救了姑娘。”
沈玉安一顿。
她早就听闻秦王冷血杀伐,没成想他会救自己。
沈玉安点点头,“那秦王人呢,我要去感谢他才是。”
柳衣随即而道,“秦王现下不在,姑娘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沈玉安本原是想如果能见到秦王,那就求求舅父的事情,没想到他却不在。
这方,柳衣却忽然开口道,“不过奴婢瞧着那秦王颇为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沈玉安微顿,“何出此言?你见到了秦王?”
柳衣点头,“姑娘晕倒后,秦王亲自抱着姑娘上的歩撵。”
沈玉安整个人一怔,“他抱我上的歩撵?”
这事情太奇怪了。
有宫婢在侧,为何是他抱她上的步辇。
而且她记得无错的话,秦王如今三十有一,按照年岁和她舅父相当。
被这样的男性长辈抱着,确实有些奇怪。
而这方,身后的门忽然推开,外面的一个宫婢走了进来,“姑娘,王爷稍后就至。”
这话是来提醒沈玉安,等会秦王要来见她,让她此刻穿戴好衣着,不要被唐突到了。
此事一般人注意不到,换做谢临寒定然是直接上门不会告知,但秦王注意到了。
沈玉安微顿,没想到这冷戾淡漠的秦王竟有如此细心的一面。
“是是是。”淮南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布包,递过去,又勉强催促了几句,“姐姐们可快着些吧,别闹得太过了。”
“知道了知道了。”侍女又将门关上,回身从布包中翻出了那支金线缠绕的海棠花步摇。
“这东西才衬沈姑娘。”侍女不顾沈玉安的阻拦,将步摇插·入到沈玉安的发髻中。
云鬓花颜金步摇,当世绝色,就该如此。
柳衣在一旁,看得都有些傻了,“姑娘可真是好看。”
外头的淮南催促个没完,侍女们一边骂着一边搀着沈玉安出来。
这还是第一次,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国公府长女,感觉自己就像是进了盘丝洞一般,任人打扮。
前头的茶会已经开始。
京城之中的那些书商们坐在评鉴席上,远远得望着坐在中心的那几位。
新帝谢临寒,昭妃黎娘,还有一位——
不知名的主。
书商们都是人精,个个暗暗猜测这位白衣主子的身份。
不远处终于传来了一声太监的唱和,“国公府长女沈玉安到——”
众人纷纷回神,望向那里。
正午的阳光下,在侍女的陪同下缓步而来的女子,莲步轻移,一身粉白配色的襦裙,裙身上还以金线细细密密得织着几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再配以发间的海棠花步摇,摇曳生辉,恍若神仙妃子。
再看坐在上位的昭妃娘娘,虽是一身的华贵之物,却显得庸俗了许多。
“臣女沈玉安,见过陛下,昭妃娘娘。”沈玉安躬身行礼。
她身后原本跟着的侍女和侍卫,都已经回到了那位白衣主子的身后。
“起来吧。”谢临寒的声音,旁的人是听不出喜怒的,沈玉安却可以。
他生气了。
他在气什么?
气他囿于新帝的身份,不能以身犯险跳入池中救她?
还是气有人救了她?
若是国公府长女是在倚婵园桃花社结社之日失足落水,未能及时被救而溺亡,他谢临寒,也就不必忧心天下百姓还会因为曾经那句“非她不娶”的承诺,而背后指摘于他。
“咳咳咳——”
沈玉安刚落座,黎娘便轻咳起来。
“好端端的,怎么了这是?”谢临寒些微有些忙乱的关心,落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柳衣下意识便看向了沈玉安。
沈玉安却安稳如泰山,轻抿了一口面前的茶水,唇齿留香,甚是满意。
“咳咳——陛下,许是今日外头风大,臣妾吹得久了些,这才偶感风寒。”黎娘靠在谢临寒怀中,柔柔弱弱,眼底却满是阴狠。
“陛下,这都得怪沈玉安,不过是落水换个衣服,这么磨磨蹭蹭的,让大家都在这里等了半个多时辰。”甄芊抓着机会,便要踩沈玉安一脚。
却被谢临寒一个眼神扫过去,甄芊吓得不敢再多言。
“陛下,未免误了大家的兴致,奴婢先送昭妃娘娘回宫吧。”阿墨与昭妃惯是配合习惯了的,这会儿只需要昭妃一个眼神,阿墨便接了话。
谢临寒更是心疼,“误了兴致的另有其人,黎娘可不必替他人背这个黑锅。”
此话意有所指,是个正常的人都能听出来。
沈玉安依旧恍若未闻。
“陛下,玉安姐姐是——”黎娘楚楚可怜,才说了几个字便又咳嗽起来。
“看来今日之天气,实在不适合在这倚婵园中聚会。”那一直未曾说话的白衣主子,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既如此,今日这诗社结集,依我看就到此为止,主位书商将女公子们的带回去,一一刊刻发行,也不必品鉴了,待得刊发之日,自有结果。”
话音落下,书商们面面相觑。
“陛下看,如何?”白衣主子看向谢临寒,问了一句。
谢临寒拢在袖中的手握紧了拳头,面上依旧风轻云淡,“就这么定了。”
随即,谢临寒扶着仍在咳嗽不已的黎娘离席。
沈玉安趁着刚刚的工夫,解决了面前的茶点。
明明注意到了谢临寒离开,却一个眼神都未曾给过他。
倚婵园外,沈玉安本想将步摇摘下来,却被跟出来的侍女拦住,“姑娘不必客气,主子送出去的东西,断然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姑娘若是不喜欢,找个不惹眼的地方丢了便是。”
“这倚婵园,是秦王殿下的产业?”
沈玉安从今日被救上来的那一刻起,便有此疑问。
“这在京中鲜少有人知,倚婵园是秦家先祖昔年为了与谢家共谋大事不想为人所知时买下的宅子,一直都属于秦家。”侍女替沈玉安解答,“姑娘幼时为救落水的陛下差点溺亡,殿下便命人封了这处宅院。”
“那今日为何又?”柳衣嘴巴比脑子更快,问出来了才惊觉冒昧。
侍女浅笑,“自然是为了心上人。”
“是柳丫头冒昧了。”沈玉安忙欠身行礼,“既是殿下今日要与心上人相会,我等便不在此打扰了,先行一步。”
“姑娘慢走。”侍女将沈玉安与柳衣送上马车,恭恭敬敬得送走。
路上,原本平稳行进的马车忽得停下来。
柳衣掀开帘子,往外查看情况,却是一个穿着富贵却白面无须的人立在眼前,“主子请沈姑娘一叙。”
沈玉安听出了此人的声音,顺从下车。
边上便是京城之中最负盛名的酒楼——天香楼。
天香楼三楼,沿河的隔间内,水声夹杂着丝竹弦乐,奏的是沈玉安极为熟悉的一首古曲——《凤求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歌声悠扬婉转,是京中最为有名的歌姬——行香。
沈玉安有些恍惚,曾几何时,年少十分,她也曾与谢临寒一同乔装出行,听刚出道的行香吟唱这一曲《凤求凰》。
他还说,今生今世,若有朝一日得登帝位,她便是唯一的皇后。
便是做好了放手的准备, 如今登临故地,竟也还是会心痛。
“姑娘——”柳衣看出了沈玉安心绪不佳,担忧上前。
门口的守卫见着沈玉安,撩开了珠帘,“姑娘请,主子已经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