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妈说话，有你什么事？”
“妈，这个死丫头是哪儿来的？”
年前住院的时候，小满偷偷跑到医院当护工。
可她刚满15岁，从孤儿院出来，根本没有人敢用她。
我见她可怜，寒冬腊月的天，却穿着露棉的破衣服在走廊啃馒头，便把她带在身边让她照顾我。
短短几个月，她就把我当成最重要的亲人，一直站在我身边呈现出保护的姿态：
“我是奶奶在医院救下的！奶奶年前病危住院3个月，可是你们没有一个人去看她。”
“奶奶身边有我就够了，你快走，不许惹奶奶生气！”
阿满的喊声吸引来了邻居，李倩嫌面子挂不住，沉着脸走了。
走得时候，还带走了那箱价值300元的车厘子。
却想不起来问一句，我究竟得了什么病。
“奶奶，小满很能干的！”
“咱们去疗养院，我一定能把您照顾好！”
冷清的庭院，小满一边麻利地收拾行李，一边故作坚强地安慰我。
我被3个儿女冰透的心，终于淌过一丝暖流。
“好.........”
朦胧的泪眼中，小满瘦小的身影似乎变成了李倩的模样，勤快懂事，待我尽心.........多好的丫头呀，怎么就不是我女儿？
很快，李倩留下的那带烂苹果就让我清醒过来。
我让小满拿走扔掉，她却不肯，说把坏的地方削掉还能吃，就提起来一起装上了车。
可到了疗养院，她拿给我的苹果却是甘甜饱满的新果，即便去了皮我也能吃出来。
“这是你新买的？”
小满低下头：“不是，是我从里面选出来的好的.........”
可第二个，第三个苹果都是好的。
我怀疑自己岁数大了，记忆出现偏差，直到晚上起夜，看见小满拿着一个好苹果咽了咽口水，又偷偷藏起来，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一个发黑的坏果。
见她要吃，我连忙夺走：“你干什么？吃坏肚子怎么办？”
被我发现，她脸色瞬间红透：“我不会坏肚子的。以前在孤儿院，
妈.........”
一句话，让我将这个玻璃珠视如珍宝，戴了大半辈子。
现在它掉了，我却连弯身去捡的力气也没有了。
“晓月，你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不说话？”
老张的呼唤声，让我从回忆中抽离。
抹了抹泪，挤出一个释然的笑脸：“我没事，走吧，也给你买身新衣裳。”
老张皱了皱眉：“真没事？刚才那个人，你是不是认识？”
我果断摇头：“不认识。”
既然他不认得我，我自然也不会再认他了。
4.
老张走了。
小满的学校也联系好了。
许是因为没了牵挂，我身体恶化得厉害，想着临死前再看一看孩他爸，就去李猛家里拿照片。
城里的房子虽然过户给了二儿子李猛，但我还有钥匙，打开径直走到书房，准备拿回我留在这里的一些老物件。
可满眼陌生的书房，让我一下子怔住，怒不可遏！
书房已经被改成了电竞房，而孩儿他爸的遗照，我再三叮嘱要好好保存的物件，被李猛随意地扔在角落的垃圾桶，上面还有几个发臭的外卖盒！
痴愣中，李猛回来了。
他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往外拽：“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媳妇有洁癖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让她知道你来过，害得她恶心得吃不下饭怎么办？”
“快走快走！让我赶紧把地拖一拖.........”
再绝情的话，也不会让我心疼了。
我只剩下彻骨的愤怒，一把挣开他指向书房：“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这个房子其他任何地方，你们都可以随便改，唯独书房不能动！”
“你信誓旦旦地答应过我的，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爸的遗物？”
李猛越发得不耐烦，脸色跟着发沉：“死人的东西，留着有什么用？打我记事他就不在了，你指望我对他有多少感情？”
我气得发抖。
“那我呢？”
“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你对我有没有感情？我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心里半分？”
李猛答不出来。

导语：
我时日无多，变卖了老伴留下的字画，想把一千万遗产分给3个孩子。
可是除夕夜，3个孩子连家门都没进，直接去村长家里拜年。
我坐不住，便去村长家找他们，发现他们已经开上了车准备走。
看见我，一个个脸色都沉了下来。
“说了忙，没时间回去陪你，你还找过来干什么？”
“公司要开发村里的地，我们来找村长是为了公事！”
“赶紧回去吧，记得别乱说，省得村里人戳我们的脊梁骨.........”
不等我说一句话，3个孩子就匆匆走了，连留下陪我吃顿年夜饭的时间都没有。
直到我弥留之际，他们才来到我的病房跪地痛哭：
“妈，我们才是你的亲骨肉！”
“你怎么能把遗产留给外人呢？”
1.
年快过完，我准备收拾东西搬到疗养院的时候，小女儿突然提着一袋苹果来看我。
我开心坏了，连忙去村里的饭店定了一桌菜，拉着女儿的手不停絮叨过去的事。
没一会儿，她就不耐烦地将我推开。
“妈，我也是你的孩子，咋能对我这么偏心呢？”
“你花几十万给大哥走关系，让他成了公司的经理。”
“二哥结婚，你把房子过户给他。”
“咋到了我这儿，就有一个退休卡？别人的女儿都是高级香水名牌包包，轮到我，去吃顿西餐都得咬着牙，我早就受够了..........”
看着眼前女儿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我笑容凝住，半晌说不来一句话。
她怪我把积蓄给了大儿，把房子给了二儿，却不曾想，我给她的宠爱最多。
每年春节，她都闹着要吃广告里的零食，村镇都买不到，我只能踩着没膝的积雪步行几十里路去县城，为此冻出了老寒腿。
又怕她长大后过得不好，宁愿忍着疼不吃药，也把退休卡给了她。
换来的却是满腔记恨？
“倩倩，你心里不记挂我这个妈就算了，怎么能说出我偏心这种话？”
我捂着心口，老泪纵横：“我等了一个春节
他不再回我，神色俨俨地拿起拖把，一副将我扫地出门的架势。
我倾注了人生全部养大的3个孩子，一人一刀、将我的心捅得血肉模糊。
那瞬间，我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弓着背，抱起放着遗物的垃圾桶，一点点朝外挪去。
临出门时，李猛柔和一些的声音响起：“妈，我知道我们过年没回去，你心里不开心。但我们是真的忙，没时间啊！”
“我们兄妹3个都被你送进了一家公司，现在公司出了问题，全都不好过！要是不能为公司拿下咱们村的地，我们都要失业。”
“正好过几天我们要再回村一趟，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只要你拉下脸亲自去求村长，我们这事儿，把握还能再大点。”
我静静听完，平静的目光中已经不再有一丝情感。
“我就不回去了。”
“这把老骨头，已经没有血供你们吸了。”
他们能力平庸，不敢去大城市闯，一个个都求我把他们送进县城唯一的大企业。
为此我掏空了所有积蓄，欠的人情到现在都没有还完。
我对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奶奶，怎么回来这么晚？”
疗养院外的公交站牌，小满缩着脖子等我到晚上十点，鼻子冻得通红，却满是笑意地向我跑过来：“我已经去你给我安排的那个学校，和校长谈过啦
，你们兄妹3人没回家看我一眼。好不容易等来个人，却是来责怪我的？”
李倩闷闷地别过头，指向她带来的苹果。
“我不记挂你，会带东西来看你？”
我看向苹果，其中一大半干瘪发烂。
还没说话，村长家的儿媳突然抱着箱子走进来：“李倩，我们家东西多得吃不完，留着也是浪费，你送的这箱车厘子给你拿回来了啊——”
车厘子外箱上价值300的标签还没有撕。
那袋烂苹果，甚至有可能是她买车厘子送的！
我不敢相信地看向李倩：“你来看妈，不带真心就算了，连钱也舍不得花一分吗？”
李倩脸色涨红，拉着我回到堂屋。
“在外人面前胡说什么？”
“我不是不舍得花钱，问题是你爱吃烂苹果啊！以前家里买了水果，你哪次不是吃放烂的？”
“怎么年纪大了，嘴就刁了？”
我攥着拳，浑身止不住地发冷！
李倩毫无察觉，也可能是并不在乎，数落完继续问我要钱。
她觉得我对她好是理所当然，心安理得地想榨干我最后一滴血。
本来那一千万遗产，我会给她多分一些，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现在，我改主意了。
“妈这个月的生活费还剩下一些，你先拿去吧。”
我翻出皱巴巴的几百块钱递过去，只想尽快把她应付走。
李倩一把将钱打落在地：“就这点儿？”
“妈，你拿我当叫花子打发呢？”
“这样吧，我看你年纪大了一个人也不好过。只要你把老家的房子和地啥的给卖了，把钱给我，我就给你养老送终可以吧？”
李倩话音刚落，小满就突然从里屋冲了出来，气呼呼地将李倩撞到一旁。
“奶奶有我呢，才不需要你给她养老！”
2.
“奶奶一直盼着你们回来过年，背地里抹了好多次眼泪，可是你们没有一个人来看她！”
“好不容易盼来一个人，却是来要钱的！有你们这样当子女的吗？”
小满掐着腰，脸蛋气得涨红。
李倩阴着脸推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