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菱周炀的女频言情小说《炸裂开局,重生在绝嗣糙汉的新婚夜全文小说江菱周炀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喜惊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母打着哈哈:“妈当初就看中他是军人,能给你稳定安逸的生活,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他得对你好,现在就剩你妹妹这桩事了……”母女俩一唱一和,轻松就将彩礼等东西定了下来。面对着江菱那张漂亮脸蛋,王斌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近乎是被江家人牵着鼻子走,这顿饭吃到最后,对方已喝得烂醉如泥。江晓帆红着脸把自家对象搀去了空屋,此刻,暮色四降,伸手不见五指,江菱陪着打一晚上的擂台已非常疲惫,她没想连夜赶回老周家,想的是在家将就一晚上。推开门,属于两姐妹的房间已经大变样,靠墙边的木床被移走,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大衣柜。瞧见江菱一直站在门口,江父靠近,尴尬解释:“你妹妹说屋子窄了点,就把多余的床挪走了,菱菱,有问题吗?”“那我今晚睡哪里?”江菱冷了脸。“你...
江母打着哈哈:“妈当初就看中他是军人,能给你稳定安逸的生活,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他得对你好,现在就剩你妹妹这桩事了……”
母女俩一唱一和,轻松就将彩礼等东西定了下来。
面对着江菱那张漂亮脸蛋,王斌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近乎是被江家人牵着鼻子走,这顿饭吃到最后,对方已喝得烂醉如泥。
江晓帆红着脸把自家对象搀去了空屋,此刻,暮色四降,伸手不见五指,江菱陪着打一晚上的擂台已非常疲惫,她没想连夜赶回老周家,想的是在家将就一晚上。
推开门,
属于两姐妹的房间已经大变样,靠墙边的木床被移走,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大衣柜。
瞧见江菱一直站在门口,江父靠近,尴尬解释:“你妹妹说屋子窄了点,就把多余的床挪走了,菱菱,有问题吗?”
“那我今晚睡哪里?”江菱冷了脸。
“你想在家睡,就和你妹挤挤,多大点事儿啊,甩脸给谁看。”正在收拾桌面狼藉的江母怔了一秒,解释:“反正你有车,回婆家也行。”
“妈,如果晓帆嫁了人,难道你也会拆掉她的床?一碗水你们就不能端平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们捡来的娃,这个家既没有我的位置,麻烦你下次就不要叫我回来!”
她皱眉,推起自行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江父犹豫一秒,冲老妻道:“我都说把床留下,留下,你看,出事了吧,菱菱心里肯定不舒服。”
啪——
江母把碗摔在桌上,眼眶含泪:“不舒服咋了?你瞧瞧她结了婚那模样,脊梁骨硬得很,仗着婆家的宠爱把人老赵家整成啥样了你不是不知道。
赵天富是村里的计分员,每每在上工时给我们使绊子,还不都是臭丫头惹的祸,要我看来,当初就不该把她捡回来,就该让野狼把她叼走,都好过现在戳我的心……”
院内寂静,
直到江晓帆疑惑的嗓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妈,你刚刚说啥?”
惊觉失言的江母匆匆收拾碗筷,敷衍道:“没啥。”
江晓帆快步跟在母亲身后进了灶房,悄悄的问:“姐不是你亲生的啊?”
“嘘,这件事不要和你姐说,你姐夫在部队是大官,将来还有指望他们的时候,有亲情的这层关系在,你姐就甩不开我们。”江母眼神慈爱,笑着同女儿嘱咐:
“妈就是要利用她给你铺路,她一个被丢弃的孩子,也就这点利用价值了。”
“真是捡来的啊?我就说她和我们不一样,哪捡的啊?”江晓帆眼神明明灭灭。
“荒山,死人堆,没人要的女娃娃中,就她最漂亮。”
那就是弃婴,原本对江菱的羡慕烟消云散,只剩下猜疑和利用,江晓帆冷不丁的问:
“最近姐对家里的态度好恶劣,连带着对我都爱搭不理的,妈,你说,她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身世了?”
“不可能——”
江母瞪大了眼,连她死去的婆母都不知道江菱是捡来的娃娃,这个秘密不该有任何人知晓。
迎上小女儿那狐疑的眼神,江母连忙擦干净手上的水渍,匆匆进屋,片刻后返回,将块陈旧的襁褓包被一把扔进了还尚有余热的灶孔中,熊熊燃起的火光映亮了她的脸。
江母松了口气:
“这东西就不该留着,你姐生死都是老江家的人!”
初秋刚过,夜晚已带上了一丝凉意。
因想藏住原生家庭的龌龊,所以她并没有回家,随意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守门的老大爷后,江菱提着沉重步伐进了厂里职工用来午休的临时宿舍。
听到江菱这番话,宋桂兰神色稍缓,她笑了笑:“牙齿和嘴唇都有磕碰的时候,你放宽心,等红英回来,我一准儿叮嘱她早点回周家,都快当妈的人了,不能胡闹。”
“谢谢桂兰姐,那我先走了。”
江菱连声冲她道谢,转身离开。
等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赵家院坝后,躲在里屋的赵红英才挺着个大肚子走出来,江菱说的话,她半个字都不信,要知道,周家一贯是高翠兰做主,对方平日里在钱财的分配上是极苛刻的,不可能轻松拿出五十块给大房。
而且,从江菱嫁进门后,婆婆对自己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她不接。
江菱刚才的表演确实很拙劣,
她想骗的并不是赵红英。
果然,还不等赵红英开口,站在门边的宋桂兰就一脸喜色的扭头,先发制人道:“幺妹,听见没?你婆婆还是疼你的……”
“疼个屁。”
“……”
见小姑子油盐不进的模样,宋桂兰连忙给同在里屋的婆婆使了个眼色,后者踮着小脚靠近,温声道:“红英啊,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妈时时刻刻都希望你好,老周家那婆子性格是强势了些,但架不住她有四个儿子,生活总不至于差。
这次她低了头,你就回去,把钱攥在手里才是最重要的,周平虽是个老实性格,但男人有钱就变坏……”
赵红英红了眼,下颌一抬:
“他敢?仔细我揭了他的皮——”
在老赵家人的游说和劝慰下,最终,赵红英搭乘了牛车,竟还比江菱他们更早归家,院子里静悄悄的,唯有老实巴交的周平坐在屋檐下打磨小板凳,瞧见进门的赵红英,他立马站了起来,神情略显激动:
“媳妇。”
赵红英环顾四周,因奔波而稍显疼痛的肚腹让她心情不爽,瞧见面容憔悴的周平时,不由得满脸嫌弃。
就连话语都少了寒暄,直奔主题:
“钱呢?”
周平的手下意识摸进兜里,但想到母亲说过的话,硬生生的缩了回来,他梗着脖子道:“这个钱,不能给你。”
“周平,要死啊你!我当初嫁给你的时候你是咋说的,结婚不到两年就变了样,这日子过下去还有啥意思……”赵红英原本是试探,但瞧见男人的动作,她就知道婆婆是真给了钱,那可是整整五十块啊!
一想到这里,赵红英的心都在滴血,她拧住对方耳朵,企图用疼痛来让男人妥协,但这次周平像吃了秤砣铁了心,哪怕是用离婚威胁,都不为所动。
直到赵红英闹累了。
周平摸着兜里的一块钱,委屈到了极点。
一张由高翠兰画的大饼直接套住了夫妻俩。
傍晚,
高翠兰前脚刚进屋,后脚赵红英就猫着身子摸进她的房间,笑容满面道:“妈,你咋能把钱交给周平咧?他就是一根筋儿,没准儿哪天被人骗了都不知道,要不你给他说说,把钱交给我保管。”
在钢铁厂奔波了一天,总算将儿媳妇的工作落实,高翠兰累到不想说话,但大房的事还得解决,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循循善诱道:
“红英,这次给老大钱是因为妈想让你们明白,在这个家,没有谁是特殊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妈从不偏心谁,这个你是知道的吧?”
“……”
不知道啊!
赵红英只知道江菱现在是老太太的掌心宝,她藏起嫉妒,亲亲热热的挽住高翠兰胳膊:
“妈,我知道你好,对了,这次我回甜水村,得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关于老三媳妇的……”
“啥。”
“听村里人说,江菱和隔壁家张虔婆的儿子杨建国有旧情,两人是青梅竹马,听说张虔婆经常去江家,两家走动得非常频繁,差一点就成为亲家了!
现在想来,其实很多事是有迹可循的,妈,你听我和你细说,老三新婚夜那天晚上,我就听见江菱在里面吵吵,说什么‘离婚’,‘你滚’的话,难怪喽,她根本就没有和三弟圆房……”
赵红英撇了撇嘴,丝毫没察觉到周遭的温度明显下降,高翠兰嗓音都拔高了:“你咋知道圆房的事?”
“没洗床单,连帕子都没洗,或者说,她早就不干净了。”赵红英一脸唏嘘,原本,她是不想管两口子的事的,但高翠兰一再因为江菱而嫌弃她,一来二去的,赵红英不得不想办法打压弟媳的气焰。
说曹操曹操到,外面传来了江菱和周炀说话的声音,赵红英贴在窗户上偷看,转头时,刚好瞥见高翠兰那张被气到扭曲的脸,对方嗓音沉沉:“老大媳妇,这事你都和谁说过?”
“妈,这是丑事,不能宣扬。”
“……”
肉眼可见的,高翠兰额头青筋跳了跳,她踮脚就去取挂在墙上的鞭子,在周家,这形同于家法,是最严厉的惩罚,一时间,赵红英唇角止不住的上翘,她装模作样的去拦高翠兰,实际上是帮对方把鞭子拽了下来:
“妈,消消气,别打江菱,不是她的错——”
高翠兰盯着直接被塞到掌心的鞭子。
无语凝滞。
在赵红英欢心雀跃的期待中,老太太揣着鞭子,脚下虎虎生风,直接奔到院里,狠狠一鞭抽在了老大周平的背上,后者陡然吃痛,嗷嗷叫着差点跳起来。
赵红英脸上露出被雷劈了的表情,她着急道:
“妈,错了,打错了!”
她连忙去拦,老太太反手抽她一巴掌,嗓音恶狠狠的:“没有错!你大着肚子挨不得打,这顿家法就让你男人受着!俺老周家容不得乱嚼舌根的坏东西。
赵红英,你最好把娘家那些龌龊手段给俺忘干净,否则,老娘天天抽你!你以为她张秀娥是啥人,当初要不是俺下手快,菱菱现在是谁的媳妇都说不准。
轮得到你在背后说三道四吗?!挑拨是非、自私虚伪,这顿打,是挫你老赵家的歪风邪气——”
周平拉了媳妇一把,急着解释:“妈,钱已经拿回来了,你不要生气。”
“周平,你居然去我娘家要……”赵红英目瞪口呆。
高翠兰直接打断她的话:“这个钱,难道不该要吗?赵红英,俺对你简直失望至极,俺现在就问你要一句明白话,你愿意和老赵家断绝关系不?”
赵红英:“……”
她不语,躺在摇篮里的狗蛋哇哇哭了起来。
“老大,你同意和她离婚吗?”高翠兰扭头,一句话让夫妻俩同时变了脸色,赵红英下意识拽住了男人的衣袖,她很怕。
周平一张脸涨得通红:“妈,求求你……”
他姿态放得很低,当着江菱这个弟妹的面,只差跪下了,江菱现在都还记得周平胳膊处的大片青紫,毫无疑问,他爱赵红英。
孩子的哭声刺痛了所有人的心,肉眼可见的,赵红英身体都在发抖,江菱眸色微暗,劝:
“妈,家和万事兴,再给嫂子一个机会吧。”
同样的,
是给老太太一个机会。
高翠兰深吸一口气,将摇篮里的狗蛋抱了起来,无语道:“这个家没了菱菱迟早要散,赵红英,你瞅瞅你自己有当大嫂的样子吗?
俺都不稀得说你,既然你觉得你娘家人好,那你现在就出门,去向他们借一百块钱,就说周平因劳累生病,需要住院,他们只要肯出这个钱,所有的事俺既往不咎。
如果在生死关头,你都看不到他们的真心,两个选择,你登报断亲或是俺亲自去登报断亲,你和老大滚出这个家。”
“……”
赵红英的眼泪一瞬间滚了出来。
周平一个字都没有反驳,他同样在等媳妇的答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赵红英捂着脸,跑出了周家。
……
高翠兰踮着脚,板凳重板凳,枯树皮似的手在柜子顶反复摩挲寻找,没有户口本的踪迹。
她身躯微晃,差点从凳子上栽下来。
后进门的江菱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妈,危险。”
“老二那个不着调的狗东西,居然真的把户口本偷走了,他真该死啊——”
“……”
瞧见老太太眼眶通红的模样,江菱连忙安慰:“只是拿走,不一定就领了证,等大哥把人带回来,我们再劝劝。”
“晚了。”
高翠兰以手掩面,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命运的无奈,重活半辈子,她似乎什么都没能改变,手背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耳边是江菱温柔的嗓音,带着极浓的安抚意味:
“妈,往好处想,如果真的缔结了婚姻关系,将来事情曝光时,二哥反而会占据有利的位置,这是好事啊……”
江菱的每一句话都熨贴到了高翠兰的心窝里。
她刚想说话,院子里就传来开门的声响,伴随着周海吊儿郎当的喊:“妈,有个喜事要和你说。”
高翠兰深吸一口气,撑着江菱的手往外走。
映入眼帘的,是周海扬在手里的结婚证,他沾沾自喜道:
“我和陈媚已经领证,她怀了老周家的孙子,你老人家哪怕将她当做仇敌,都改变不了事实的。
记得把狗蛋的小衣裳拾掇拾掇,将来给我儿子留着,妈,勤俭节约是传统啊,我可牢牢记着你教的那些话,一句都不敢忘。”
他恭恭敬敬的把户口本还回去。
高翠兰气得手都在抖,转身就回了屋,最终是江菱把东西接过去的,她生平第一次冷了脸:“二哥,你哪怕有半个心眼肯用在陈媚身上,都不至于被骗得团团转。
我们并没有敌视她,只是觉得她不适合你,来日方长,你迟早明白妈的苦心。”
高翠兰腰杆硬是有原因的。
她丈夫是上过战场的军人,转业后在钢铁厂宣发部当主任,每个月拿到手的工资足足有五六十块,粮油票据若干,眼看着日子就要熬出头,周卫明却在出差时因救人而死。
厂里感念他做出的贡献,特意保留出一个工作岗位留给周家,好让他们能继续留在家属院,现在,除去不懂事的周秀,揣铁饭碗的周炀,其他人都为这个名额抢破了头。
江菱下意识的看向赵红英,她记得很清楚,上辈子老太太就把这个名额给了大房,让周平去钢铁厂车间当了个普通工人,好景不长,周平因意外在厂里伤到了手,最终,那个岗位稀里糊涂的换给了赵红英的娘家弟弟。
那时,高翠兰叉着腰,在家属院骂了整整两天,最终,周平夫妻俩连带着刚出生的孩子都被卷铺盖赶出了家门。
这同样是后来赵红英虐待高翠兰的原因。
婆媳俩结下的是死仇。
这辈子,高翠兰不可能重走老路,果然,对方一边撸衣袖一边找工具:
“你个眼皮子浅的东西,咋的,大晚上的还想做老周家的主,呸!老天爷咋不降个雷劈死你,都滚回去睡觉,明儿的事明天再说,没瞧见你弟媳乏了么?!”
江菱十分配合的打了个哈欠,水色晕在眼眶。
赵红英站在原地没有动,周平左顾右盼,最终搓搓手站在媳妇后面,期待的看向老太太。
“妈,我想要换个工……”
江菱关门前,瞧见的是高翠兰抡圆了的扫帚,虎虎生风。
堂屋里霎时间鸡飞狗跳。
……
周炀一整夜都没有回来,江菱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她习惯一个人。
新媳妇进门,肯定是要挣表现的,上辈子嫁给杨建国,男人让她天不亮就起来给全家人煮饭食,勉强在婆婆张秀娥面前得了个好字,但那以后,灶房里的一应事都是江菱的,不管她是上班还是带娃,家里的事情都甩不掉。
当习惯刻进骨子里,连她自己都觉得害怕。
瞧见窗外露出的第一抹鱼肚白,穿好衣裳的江菱犹豫半秒,还是踩上布鞋往灶房去。
简陋的露天灶房里烟雾弥漫,江菱脚步一滞,瞪大了眼:
“妈?”
头发花白的高翠兰系着个破旧的围兜,正抡圆了胳膊揉面,瞧见她就是一笑:“起得真早,来帮妈添把柴,妈给你烙葱花饼。”
“供销社新到的精白面,妈就省着等你进门再吃。”
“……”
江菱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她坐在灶门前,动作机械的添柴,原本周家是不穷的,但现在只能喝稀粥吃粗粮,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江家要的天价彩礼,她不明白,高翠兰为何非要她当儿媳妇!
难道是看中她贤惠持家?!
深吸一口气,江菱打断了高翠兰的絮叨:
“妈,我以后肯定是要出去上班的,赚钱养家。”
高翠兰笑开了花:“挺好,菱菱啊,有个事儿,妈还想和你商量商量。”
江菱连忙附耳过去。
……
家里的橱柜钥匙一向都是高翠兰保管的,饭食分配全都是老太太负责。
闻到白面的香味,床上躺着的周秀偷偷探出个脑袋,然后坚定的闭上了眼,他知道妈心情不好,等会儿吃完饭后,对方肯定会偷偷把饼塞过来,不过他可不会吃,除非妈答应给家里添辆自行车。
高翠兰根本没空搭理他这个闯祸精。
饭桌上,
大嫂赵红英瞥了眼大家碗里的稀粥,没说话,直到高翠兰单独塞了半块红薯干馒头给她,脸上才有了笑。
这份笑容在瞧见江菱手中的葱油饼时戛然而止。
“妈,你偏心。”
“偏你奶奶个腿!当初你刚进门时,周平他爸买回家的是酱猪蹄!宁宁新婚夜辛苦半宿,补补咋了?!”
正在喝粥的江菱差点闪了舌头。
其他两兄弟根本没把葱油饼看在眼里,不争,只眼疾手快的拿铁勺去刮盆里的稀饭。
赵红英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她厚着脸皮道:“妈,现在老二他们都在,商量正事吧。”
“老二,你弟呢?新婚第一天就不见人影,他是不是找抽?”
刚把碗舔干净的老二周海打个饱嗝,他掏了掏耳朵,嗓音懒散:“老三是公职人员,是军人,他可不会蠢到扔了西瓜捡芝麻,岗位的事反正和他不沾边,回不回来都一样。
妈,你有事就赶紧说,今儿周五,饭店里还有得忙,这岗位到底给老大还是给我,你丢个准话!没准儿我有了正式工作,明儿就能把新媳妇领进门。”
老二的皮肤很白,桃花眼潋滟多情,再加那不着调的性格,混混味十足,一想到这兔崽子后来和寡妇搞上,高翠兰就气不打一处来,她零帧起手,直接抽了老二一巴掌:
“老娘还没死呢!你休想把那个贱人领进门。”
“……”
周海唇微张,不可置信的捂住脸:
“妈,啥情况啊?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江菱小脸紧绷,脸颊被葱油饼塞得鼓鼓的,险险没笑出声。
她知道,
周海以后会和隔壁巷子的陈寡妇搞上,他并非不着调,只是想给孩子一个家,但那孩子并不是周海的。
去寡妇家的,可不止周海一个。
眼瞅着最强劲的对手倒下,赵红英连忙也低头,肩膀乐得一耸一耸的,还不忘记偷偷扯自家男人一下,周平憨厚中带着些许腼腆,吸溜了几口稀粥后,他讨好的冲高翠兰笑:“谢谢妈。”
“……”
高翠兰心里有点难受。
周平是她第一个儿子,当初母子俩在村里讨生活时,八岁的周平早早就学会了喂猪喂鸡,挣工分补贴家用,晚上还要跟着她去河里割芦苇、编成草席偷偷拿到市场上去卖。
那成捆成捆的芦苇杆,压垮了周平稚嫩的肩,这明明是和她一起从苦水中熬出来的好儿子啊,可一想到当初和鸡同吃同睡的日子,高翠兰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她狠狠瞪了周平一眼:
“母子间不需要说谢谢,反正,这工作也不是你的。”她话锋一转,说的就和真的没两样:
“昨儿你爸托梦,千叮咛万嘱咐,他留下的工作岗位只给周家的儿媳妇,至于你们四兄弟,正是奋斗的年纪——”
周平是在去钢铁厂送木撑结构的路上晕倒的。
工会的人知道这批材料要得急,生怕出事,第一时间就把人送去了医院,然后让人通知江菱。
江菱刚跟着陈工从车间出来,一起工作的贺敏就找上了她:“江菱啊,赶紧去医院,你大哥晕倒了。”
“谁?!”
“还能有谁啊,你婆家大哥,帮我们做木料的周平啊,运输部的方师傅刚给送去医院,你赶紧去看看——”
江菱稀里糊涂的跑去了医院。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营养不良、过度劳累、体虚、气血亏损以及周平卖血的事根本藏不住,男人胳膊上抽血的位置青紫一大片,医生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连带着旁边等候的江菱都被一顿训斥,周平挡住她,默默道:“是我自己要去的。”
“……”
医生让他们去护士站领了三两黄豆和红糖,瞧见周平蜡黄的脸和黑眼圈,江菱突兀出声:“是赵家人没给钱对不对?”
“啊?”周平有点慌。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瞒着吗?”
“是没给。”周平艰难开口。
瞧见江菱抬脚就往外走,周平怕极了,他连忙追上去:“弟妹,你不要把这件事和妈说,就当我求你。”
“这笔钱你还想要回来吗?你晕倒的事瞒不住,妈迟早会知道的,提前把钱要回来,至少能把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妈这段时间心情一直不好,我不希望因为赵家人再让她烦心,你要是同意,这笔钱我帮你要。”
太阳斜斜掠过房角,落在江菱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
毋庸置疑,江菱是老周家最有话语权的人。
听说她甚至从娘家拿回了五百块的天价彩礼,并非是表面上的柔弱,能说出这番话,证明她比周平更有勇气。
后者微愣,点点头:“好,麻烦弟妹了。”
……
甜水村,赵家。
宋桂兰粗糙的手从上过漆的橱柜面抚过,眸底是藏不住的贪婪:“妈,幺妹真是个有福气的,就周平这手艺,一点毛刺儿都没有,真厉害。
我还以为上次那件事后,幺妹再不会和我们有往来,谁知道还能白得一套家具,这至少得三十块吧?!”
赵母缝制着鞋垫,笑着开口:
“去隔壁村打听过,得四十块一套。”
这结婚必备的家具,包括方桌一张、椅子四把、双人床一张、大橱柜一个,写字台一张,衣柜一个,戏称三十六条腿。
自家女婿就是木匠,赵母自然要把他的用处发挥到极致,赵红英心肠软,这笔钱拖着拖着就没了下文……
砰砰——
正当宋桂兰想让妹夫帮忙打个衣柜时,院门被敲响,站在外面的除了周平还有江菱,以及一个陌生男人,宋桂兰的态度比新婚那日热络许多,她笑着把人往里面迎:
“周平啊,快,快进来……”
“不用了。”江菱赶在大哥前面开口,微微一笑道:“这次上门,主要是来拿家具的钱。”
赵母连忙站了起来。
宋桂兰不满道:“周平,你啥意思?”
“桂兰姐,你不用质问我大哥,钱货两清的买卖,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吃闷亏,
我嫂子他们心肠软,宁肯吃糠咽菜都要把这个亏空补上,但你知道我婆婆性格的,眼底揉不得沙子,这次来的是我,下次来的是谁就不一定了……”
“我们不是不给钱,是最近手头不宽裕,周平,你在宽限一段时间。”赵母垮下脸。
江菱转头笑着看跟来帮忙的小李:“搬吧,她们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