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小说 其他类型 出宫第四年,清冷摄政王夜夜求复合苏民安姜元末无删减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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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烟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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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苏民安拉紧棉被,瑟缩着,将沈正林和苒儿的名字深藏在心底,怔怔的勇敢的凝视着他,“是你。”
“什么?”
“我第一个男人,是你。姜元末。我早就是你的女人了。”
就在这间卧寝,就在这张并不奢华的木床上,他在她及笄那个初冬午后,将正在荡秋千的她抱回卧寝,据为己有,那个狂乱的夜晚,他们只有彼此和漫天的星星。
而今星星还在,却没有了‘他们’。
姜元末突然觉得头有些作痛,他用手按住额心两侧,有些破碎的画面从脑海划过,那青涩的女孩儿那张初尝人事梨花带雨的小脸与苏民安此刻的恬美的面庞重叠起来,“本王怎么...一时竟忘了。”
“政敌见你复宠并出了冷宫,又在陕西立下军功,大败敌军,深受忌惮,于是坐不住,便对你下了毒。身子不适,一时不察也是有的。”苏民安说着,便穿起衣衫,从衣袖拿出贤妃交给她的解药,“快些用药吧,用了药,三个月就会毒清了。”
据贤妃说,中毒后,姜元末醒来见不到苏民安的人,便暴怒至极,命人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曾憎恨多年的苏民安找出来,根本就不肯配合贤妃用药。
苏民安想,毒清后,他便会发现素来高傲,将她弃如敝履的他,做了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竟将被他送人的妾,禁锢在身边。不知又会如何向那位正宫女主人解释呢。
但,与她苏民安无关。
毒清后,贤妃娘娘便会放了沈正林和沈苒,她会和丈夫儿子离开京城,如没有来过一样。
姜元末看了眼苏民安手中的瓷瓶,那两根嫩白的手指,捏着青色瓷瓶分外养眼,他竟又渴望了起来,要不够她,怎么好像几年没有碰过了似的,明明应该才几日不见而已。
“喂我吃药。”姜元末躺在苏民安的大腿上,用手环住苏民安的腰肢,嗅着她干净的气息,那烦躁的心境逐渐平复下来。
苏民安用手指捏出一粒丸药,递到姜元末的唇畔。
姜元末说,“用嘴巴喂我。”
苏民安听话的将丸药咬在齿间,喂着喂着,被位高权重的前夫又欺在了身下,就如他还深爱着她,小别胜新婚似的。
清早进的卧寝,下午姜元末睡下后,她出来的。
来到贤妃居所,贤妃和姜元末的妻子花南薇正坐在堂中等待着。
花南薇看见苏民安颈项上,哪怕已经很明显的往上拉了衣领,也很轻易可以看见的吻痕,袖底的手猛地收紧,怪不得侍奉王爷服药需要用三个时辰,这苏民安是惯会以色侍君的。
醋意升了起来,花南薇有礼道:“劳烦妹妹你大老远从扬州来一趟。膝盖上旧疾可是作痛了?前几年闹刺客,爷只顾着来救我,却把妹妹疏忽了,叫那刺客往妹妹双腿斩了一剑,险些...”
说着,不忍往下继续说。
苏民安哪里不知她打算说什么,险些齐双膝斩断,血淋淋的。
苏民安明显感觉到花南薇的敌意,这位胜利者,在宣示着她女主人的地位,她双膝的旧疾,提来是嘲笑她曾经的被放弃罢了,“旧疾已经不痛了,爷方才待我和善,并未刁难。”
如今吃醋难受的并不是苏民安。过去的那些过往,已经不能再伤害到她了。
她是来救夫、儿的,不是来争风吃醋的。
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倒使花南薇抿了唇,王爷素来寡淡,忙于政务不耽于男女之事,如何将苏民安的颈项折磨成这样青一块紫一块,未免太不冷静了。
想来不过是中毒罢了,毒清了以后,爷哪里还记得贪财自私的苏民安是谁。当时的刺客,倒该毁了这张漂亮的小脸,免得她再度诱惑伤害王爷,插足旁人感情。
贤妃娘娘待关系亲好的昔日姊妹寒暄罢,把苏民安的手拉住,切入正题,“孩子,药可让末儿吃下了?”
“吃下了。”苏民安说。
“好,太好了。如今末儿的毒需得速速的解去,姑苏大旱饿死多少人,朝中诸事都不能掉以轻心。”贤妃拍了拍苏民安的手,颇有些自责,“按说,你在冷宫服侍我十年,咱娘儿俩情同母女,本宫不该押你的丈夫儿子要挟你。只是不如此,你恐怕不会来见末儿的。你怪不怪本宫在末儿把你送人时,没劝上一句...”
主要是民安这孩子心术不正,只是一届宫女,却妄图爬上枝头,无所不用其极,不像花南薇,是镇国将军的嫡长女,母族有兵有势,且人品端正,对末儿多有裨益。
但民安到底有苦劳,想起苏民安那十年对他母子的付出,而今自己关押了她最重要的两个人,这二人是这孩子拥有的一切了,且这孩子过去几年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贤妃心中很有些于心不忍,但感情归感情,末儿需得早些用药解毒,要不得妇人之仁。
这民安,也曾是末儿的人,没少从末儿身上捞好处。来帮帮忙,也应该的。
“贤妃娘娘,过去的事情都不用提了。我今日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三个月,我也会假装仍是王爷是妾,陪在王爷身边。请您也履行承诺,不要伤害我丈夫和我儿子。”
苏民安想,贤妃娘娘还是那样,觉得她的付出都是应该的,是理所应当的,可她并不欠贤妃和摄政王爷什么,也没图过什么,只可惜没人相信她罢了。
贤妃道:“行,那么你这三个月就安守本分留在府里,末儿记忆恢复前,时不时也会去你那里一下,恢复记忆后,你叫他留你,他也不留的。妾不就是个消遣的。你也是图他的钱。”
贤妃想民安这种又跟过别的男人的女子,她是不愿意让末儿留在身边的,不干净了。以前因着冷宫十年民安的苦劳还能作个妾,现在作妾也使不得。末儿恢复记忆后,也自不会善待她,打发了去就是。
苏民安自嘲的笑。
为了钱,为了名利,爬上姜元末的床么。他们说是就是吧。都不重要了。
“好。娘娘金口玉言。”
“那么好了,民安啊,你就回去卧寝守着末儿吧,以免他醒了见不到人,又要掘地三尺找人了。素日看着冷冰冰的不作声,突然就发作了起来,丈余高的玉屏风也砸的粉碎,委实是惊天动地。”贤妃说。

花南薇将手紧了紧,她若不去,倒麻烦了,做的局失去了意义,她舍得放弃在王爷面前表现的机会?
贤妃闻言,念及花南薇在她和末儿在冷宫时付出的巨大功劳,便颔首,“的确,民安啊,你的确不适合出现在灯笼会。花老将军对你本就不满意,当时你窃取南薇功劳之事,花将军是暴怒的。你若出现,再使得花将军和末儿不睦,倒是不值得了。”
说着,微微一顿,“这样吧,一会儿子末儿回府,你便说自己身子不舒服,你那个腿受过伤本来就不能走远路,你就在府待着吧。”
苏民安对于旁人一次一次提及她窃取花南薇功劳之事,已经渐渐无感,也没有欲望去自证什么,何必为了取得这些人的信任而劳心劳力、遍体鳞伤呢。
信任是需要争抢的吗。
如果信任,姜元末怎会在得知那所谓的‘真相’后,就将她打入冷院呢。说到底,是不信任,或许,也从不曾真正在乎过罢了。
曾经卑微的她,以为真的可以和矜贵的他举案齐眉,到底是她不切实际的奢望了。
“好。”
苏民安说着,双膝隐隐的牵痛起来。
曾经无论如何不能从他让她为花南薇引开刺客的举动而带来的心伤中走出来,如今不再钻牛角尖,已然自洽,接受了他并不在乎她的事实,且已经拥有了在乎她的人。
来到府门。
下着小雪,贤妃和花南薇以及姜玉及她们的下人在前面立着。
苏民安在不起眼的后面立着,雪从廊底吹了来,将她盘起的发丝微微吹乱。
忽然,马蹄声起。
在低沉的催马声里,一骑汗血快速逼至府门,马背上眉眼如画的姜元末在府门前将缰绳拉住,朝着府门处看过来,疏离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那抹纤秾合度的身影。
贤妃松了口气,“末儿,总算归府了。述职可顺利啊?”
这时,一行被姜元末远远抛在身后的骑兵也赶到了府门,王爷在宫里述职完便往府里赶,他们这些属下都被远远的甩在身后。
姜元末往贤妃身后不远处去看,一眼就看见了苏民安。
在姑苏这一个月,下意识总觉得回京后,她并不会在府等他,如今看见人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隐隐总觉得会有很长的一段岁月看不见她似的。
仿佛,有种他一人在旧居独居数年,却不敢越雷池半步将她找寻的错觉。
苏民安察觉到姜元末的视线,她始终低着下颌,没有迎视他关切且炽热的视线,遗忘的记忆里,他竟也对她有过这样深爱着的目光么。
姜元末从马背翻下,将马鞭随手递给随侍秦矜,往着府门处步去,回答着贤妃,“顺利,父皇问了问运粮是否到位,了解一下百姓现状,说儿子办的好。”
贤妃听见今上夸奖儿子,便心中欢喜,“如何回府不乘马车,下雪天,骑马多冷呢。”
“骑马快些。”姜元末并未细说因由。
花南薇嘴角几不可闻的牵了牵,这样急着回府么,过去几年不是忙到恨不得住在书房里,素来寡淡克制的性子,今日这样显得不庄重了吧。
姜玉心里怒不可遏,急着回家见苏民安那个小狐狸精呢。
姜元末走至女眷附近。
花南薇施施然对姜元末行礼道:“王爷,恭贺您顺利抵京,也恭喜您得今上赞赏。”
姜元末睇了眼被花南薇搀着的贤妃,又睇了眼被远远落在后面的苏民安,喉间轻轻冷哼一声,拂了拂衣袖,“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花南薇意识到姜元末话里意思是说她缠着他要挽回曾经的情谊,怪她又来府上纠缠,便委屈的别开了面颊。
贤妃很快反应过来,姜元末是不悦她由花南薇搀扶,像是母女般亲近,而苏民安被孤零零丢在后面无人问津了,便笑着道:
“是本宫近来身子不适,南薇这孩子每日来照料本宫,民安的腿不好,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也顾不得本宫了,还不是看你不在府,民安又不方便,姜玉又外嫁不得终日家里跑。你看,南薇为了照顾本宫,她都生病了,小脸惨白的。”
闻言,姜元末便朝着花南薇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去打量,看见她发髻上插着一柄木头钗,便深深的端详了片刻,眼睛里对看到的事物颇有些不可置信,许久,缓缓道:
“既然如此,便多谢花小姐照看本王的母亲了。府里丫鬟多,以后这种事不劳花小姐费心了。”
姜玉生气起来,嫂子怀着孕生着病绣了一个月灯笼,还要照顾母亲,兄长居然不领情,但碍于贤妃,姜玉到底不敢在姜元末面前太为难苏民安,“哥,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苏民安抬眼恰看见姜元末落在花南薇面颊上的目光,以及花南薇发髻上的木头钗,心里猛地刺了一下,随即别开了眼睛。
不再去看那木头钗,也不去触碰曾经的记忆。
姜元末睇了眼姜玉,倒没理妹妹的质问,而是步至苏民安的身边,用手轻轻抚去她发丝的落雪,随即将她被冻的发红的双手拿起来,轻轻的搓着取暖,低声道:“这一个月腿疼的厉害?”
姜玉怄的要死,刚说他不懂得怜香惜玉,兄长就去苏民安身边嘘寒问暖起来,还在嫂子面前握着苏民安的手搓个不住,她真的看不下去。
兄长未免太不辨是非了,对于一个欺骗他感情的女人这样牵扯不清。活该被骗到裤衩都不剩下。
苏民安被冻的麻木的手被姜元末温热而因为习武而粗粝的手握住,一下一下的搓着,渐渐的有了知觉,她点了下头,“这个月天冷,腿疼的毛病犯了,有些起不来身来。”
“太医可有给你用着药?”姜元末问。
苏民安忙说,“院判有日日来问药,只是民安的腿是陈年旧疾,药物只能缓解疼痛,不能根除旧疾。”
姜元末倒不记得在冷宫她双膝受过伤,虽她和欺负他的冷宫宫人打过架,拿着铁锹和人拼命过,可他不记得她双膝有被切断过,到底这毒扰乱着他的记忆。
如何伤的?
伤她的人,处置了?

苏民安倒没有继续挣扎,不去刺激他的征服欲,曾经的他,得知那件事后,因为和她有多年夫妻之实,而厌恶到连续十天用药浴沐浴,只为洗掉她的气息和味道,如果他毒清恢复记忆后,发现自己亲吻了憎恨的女人的脚背,他会如何报复她。
苏民安没有说话。
“害羞了?”姜元末见苏民安没有回答,而是轻轻咬着唇瓣。
苏民安不是觉得害羞,而是感到有生命危险,却只是轻轻应道:“嗯。是的。让王爷洗脚,妾身很不好意思。”
晚宴设在贤妃娘娘的居所。
因为摄政王爷给苏民安洗脚泡脚非常细致,泡了二刻钟,并且帮助她做了一些足底按摩。苏民安希望当他毒清了,这段记忆可以自动消失,他一定不愿意回想给她按脚的画面,而她不愿被灭口。
是以当二人赶到宴时,贤妃、摄政王妃、姜玉公主已经都在等待着了。
没进门,苏民安便将步子放缓,拖延着。
姜元末牵着她的手,往宴内带,进来,便见除了自己的母妃和妹妹,花南薇也在,他微微一怔,回头看了眼拖延的苏民安,“本王不知道这个贱人也在。”
算是一句解释。
苏民安眸色幽幽的凝着这位失忆了的将自己的正宫妻子称为贱人的摄政王。
也是,他的记忆里,还不知道‘那件事’,这花南薇还是那个在他落难时对他悔婚抛弃的不义之人。
“王爷,我还是不去参宴了。”苏民安想,姜元末中毒之事,只有她、大夫、贤妃、摄政王妃四人知情,而姜玉是不知情的。
姜玉看见摄政王爷时隔几年又将她这个‘见钱眼开’的女人领回家来,并且堂而皇之带到正宫跟前晃悠,姜玉和花南薇那样亲好,一定会找她苏民安的麻烦。
而苏民安只希望在王府静悄悄挨过三个月,不希望引起任何风波,或者使失忆的姜元末再度知晓‘那件事’,进而再翻脸对她进行一次教训和修理。
“跟本王作精呢?”姜元末睇着苏民安。
苏民安反应过来,姜元末大概是以为她是因为花南薇是他的旧情人,所以在吃味,而实际,她只是纯粹的担心姜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
“没作精......”苏民安于是不再拖延,顺从的跟着走了进去。
花南薇坐在贤妃跟前正在说话,花南薇坐的位子是正妻的位子。
姜元末拉着苏民安出现在家宴。
花南薇诧异至极,苏民安什么意思,她刚刚警告她不要试图插足她和王爷的感情,苏民安当天便和王爷出席家宴,到底是她花南薇太善良了,人善被人欺!
姜玉眉头皱起来,轻声道:“服了,有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到底是有多想攀高枝呢,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配不配。”
苏民安面无表情的看着地板,对姜玉的冷嘲热讽恍若未闻,这样的环境,好在她已经离开了多年,而不是每日被嫌弃着。
姜元末听见了,便自然而然道:“姜玉,注意谈吐,花南薇毕竟是花将军的嫡女。”
姜玉非常诧异,她说的可不是花南薇,而是苏民安,素来憎恶苏民安的兄长怎么会错意了呢。
花南薇面上无光,目光在苏民安面颊落了落,以色侍人,长久不了。
贤妃看见儿子归府,便热络的说道:“末儿,你回府了,本宫听人说了,你在京郊玩命似的处理民闹,丝毫没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为娘的你也一句没问过,忙的心里没有后宅这些女人了。都饿瘦了呢,快坐下,为娘亲自下厨给你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姜元末目光掠过苏民安的眉宇,随即对贤妃道:“没有给您问安,是儿子疏忽。下次叫院判给您也送些中药汤泡泡脚。”
也?
苏民安不解,自己这些日子来的药莫非是姜元末叫人送的?印象里他并不是一位细心的男人,不似正林那样事事周道。半月来在处理这次民闹中还记得叫院判给她送这些风寒药,挺不像他为人的。
花南薇对姜元末行礼道:“参见王爷。王爷万福金安。”
“你来本王府上干什么?”姜元末冷声道:“合适吗?”
花南薇鼻子猛地一酸,丈夫把娶过她的事情给忘记了,记忆停留在她悔婚背弃他那时,大夫又交代不可操之过急的刺激丈夫情绪,以免毒素攻脑,“王爷这半月在外处理民闹,薇儿特别担心您的身体,您忙起来就不爱惜身子......”
“本王的身子,”姜元末道:“和你没有关系。”
贤妃见状,忙打圆场道:“是本宫请南薇过来做客的,这不是南薇和姜玉以及民安都是好姐妹,过来坐坐,叙叙旧。”
姜元末听闻是母亲请来的,便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只是冷着俊颜对花南薇道:“让一下?”
姜玉正在喝餐前汤品,非常诧异的嘴巴张成一颗鸡蛋那样大,兄长要让嫂子让去哪里?
苏民安抬手拢了下发丝,静静的不说话,置身事外。
花南薇委屈道:“王爷,这里......这里是正妻的位子......我们两人......”
说着,便逐渐熄声,因为王爷神情分明写着‘想挽回本王,做梦呢’,花南薇清楚姜元末是极为难被打动的男人,自小她就是主动的那一个,自己是第一个撩拨他的女人,自是与旁人不同,但自己曾经放弃过,也知道重新和他在一起,有多难。
姜元末抬了抬手里牵着的苏民安的手,“民安,你向她介绍一下自己。”
啊?
苏民安原本看热闹似的见前夫忘记了他的现任妻子,并且在要求他的妻子从位子上让开,哪曾想突然便被摄政王爷要求做一下自我介绍。
她如果介绍自己是沈正林的未婚妻,那么将惹怒摄政王爷,进而给自己和夫、儿带来灭顶之灾。
她如果介绍自己是姜元末的未婚妻,那么将惹怒摄政王妃,进而给自己和夫、儿带来后顾之忧。
两害取其轻。
惹摄政王妃好过于惹怒姜元末。
苏民安对花南薇福身行了行礼,“花小姐有礼了,我是摄政王爷的未过门的妻子。”
花南薇脸色唰的变得惨白,暗暗的攥紧手,指甲陷进手心,好个苏民安,刚回府就教唆着王爷要名分起来了,看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就是她苏民安说的不敢插足?她可太敢了。
“好呢。”花南薇噙着笑,“有礼。苏小姐。”

“如果姜玉不是不懂事呢。”苏民安将细面缓缓盛进碗里,只有一碗,她一个人的分量,“如果我就是一个坏女人,我就是偷了东西,我是一个为了谋利而不择手段爬上你床的女人呢?”
“那你一定是被冤枉的。”姜元末将她肩膀扶过来,“本王会查清楚事情来龙去脉,还你一个清白。”
可是并没有。
姜元末他并没有帮她查来龙去脉,也并没有还她一个清白,而是将她丢在冷院,任她被打断了三根肋骨,是正林悉心照料着,保护着,才免她死在冷院内。
而姜元末则是去了陕西打仗,带着他的镇国将军嫡女,花南薇。
“王爷,赐妾身一张免罪令牌,铁卷丹书,如何?”
相较于姜元末的诺言,苏民安更倾向于更为实质的看得见摸得着的保障,以免东窗再度事发,她不愿再断去三根肋骨了。
姜元末深深端详着她,“本王的承诺,不及铁卷丹书?”
苏民安软着嗓子说,“王爷舍不得给吗?”
姜元末哧地一笑,随即微眯了眸子,“可民安来了月信,今日用什么来换本王的丹书铁卷?”
“我的这碗面,分给王爷一半。如何?”苏民安将只煮给自己的细面往前推了推,为了给自己留后路,白瞎了半碗面。
姜元末将苏民安紧紧拥住,陷入回忆,“你还记得我们少年时,时常分食一个碗里的食物么。”
那些分食的旧日子什么都香,如今的美味佳肴都不如那时香了。
“妾身记不清了。”在被他送人后,便逐渐淡忘着。
“苏民安。”
“妾身努力回想一下。”
苏民安这晚得到了一张铁卷丹书,以及摄政王爷的留宿,细细的帮她回忆那些分食一碗食物的往昔。
哪怕只是拥着她睡素觉,他亦没有离开。
奇怪,他素来勤勉,夜里极少留宿女人房间,今日如何留下了,而她则煎熬的等待着天亮他离府,她便可以去湖心阁看望丈夫和儿子了,距离三个月之期又近了一天。
“明日去趟姑苏,月底回来。”姜元末突然说。
苏民安如释重负,嘴角都忍不住露出笑意来,如今才月初,也就是说一个月见不到他,这样她就可以和正林还有苒儿每日团圆了,“那王爷带上解药,记得每日服用。”
又许久没有声息,静寂的夜色里,可以听见姜元末逐渐调匀的呼吸声。
苏民安也渐渐闭上眼睛,困意袭来。
“没偷人吧,苏民安。”
惊诧间,这七字如静寂夜空突然炸开的烟火,使苏民安四肢百骸都清醒了过来,下意识的担忧着被姜元末发现沈正林和沈苒的存在。心里扑扑嗵嗵狂跳起来,心跳隔着心口肌肤打在他拥着她的手臂上。
“嗯?”
“没。”
“没什么啊?”
“没偷人。”
是为了问这个问题,而留宿的么。
***
翌日,苏民安起身时,姜元末正在洗冷水浴。
以往,苏民安会认为他因为昨夜抱着她睡,反感的要洗去她的气息。
可如今他记忆停留在和她好着那十年。
这样冷的天气,何以用冷水冲洗?
不过他是否会因此着凉,苏民安已经不再担忧,用什么温度的水沐浴,这是他的自由。
姜元末素来在书房用早餐,她以往时常早上起很早很早给他煮早餐,不过他时常因为忙碌而匆匆离开赶去书房,并不会在意她为了煮早餐花费了多久时间。
苏民安这日起了大早,准备给沈正林及苒儿煮几个小红薯和小芋头,厨屋里正好还余剩三个小红薯和五个小芋头,苏民安便煮了上去,并且在小碗里装了一些白糖,可以用芋头蘸着白糖吃。
苏民安掐着时间,大概她这边煮完红薯和芋头,姜元末便已经动身去姑苏了。正好不用打照面,不然还得装恩爱。
早上天气冷,白色的哈气从嘴巴里呼出来,苏民安守在地灶前,边搓着手。
心里憧憬着沈正林和沈苒吃着她煮的红薯和芋头时那种满足而幸福的表情,心中便觉得甜蜜圆满,嘴角也露出了笑意。
姜元末离京去姑苏前,便来到厨房门外,正看见苏民安在烧锅煮早餐,她的嘴角有着甜美而幸福的笑意。
“又煮的什么?”
闻声。
苏民安回过面颊,见一袭常服的摄政王爷立在厨屋门处,正眸色温温的端详着她。
他怎么来厨屋了啊?
不是要去姑苏吗。
“芋头和红薯。”苏民安说,“您要出发了?”
“嗯。”姜元末应了一声。
苏民安于是假装失落道:“还没煮好,可惜。天冷,姑苏又大旱,王爷去了解灾情要注意身体。”
姜元末点了点头,“还要多久?”
“唔?”苏民安不解的凝着姜元末。
“芋头和红薯。”姜元末颇为耐心的问,“还要多久?”
“半刻钟。”苏民安柔声说着,惋惜道:“赶不上了呢。”
姜元末忽然抬手将手拢入苏民安的发丝,摸索着她的眉宇,“想让本王带走?”
不想啊。
就只有这么多红薯和芋头。
苏民安提醒着他的政事,“可是还要很久才好,军马在等着王爷......”
“半刻钟时间还是有的。”姜元末说着,便在餐桌边坐了下来。
他怎么四平八稳坐了下来?
苏民安神色幽幽。
待半刻钟过去。
苏民安将三个胖乎乎的小红薯和五个圆乎乎的小芋头从锅里捞出来,随即恋恋不舍的装进了食盒里,“装好了。王爷。”
姜元末看见她俏生生系着围裙,贤惠的提着食盒立在身畔,眼底动了动,随即低头看着那小半碗白糖,“这个也装食盒里去。”
“哦,好。”苏民安便将白糖也连着小碗装进食盒,连白糖也…掳去了。
姜元末提起食盒,低头在苏民安面颊啄了一下,“回来疼你。”
言毕便离去了。
***
苏民安因为昨日没有来湖心阁见沈正林和沈苒。
于是在今日便急忙忙去了湖心阁,因着王爷不在府,贤妃也没有多加阻拦苏民安。
本来是准备了很丰富的礼物给苒儿和正林。
一百只纸鹤,还有红薯和芋头。
结果因为时间关系,苏民安只又叠了一只纸鹤,便赶往了湖心阁。

姜玉又心疼一阵花南薇。
闲聊片刻,姜玉拿着灯笼送去了给太后,太后看后爱不释手,当下就交代叫贤妃就按这个样子绣,姜玉刚想说不是她母亲绣的,是摄政王妃熬了两天两夜绣的,正巧太后要礼佛,便没有来得及提起花南薇绣灯笼之事。
下人给花南薇送来了治疗风寒的药物,“王妃娘娘,请您服用汤药。”
“放下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花南薇吩咐下人下去,待下人出屋,便端起药碗倒在了花盆底,而后继续带病绣着灯笼。
下人终究是下人,将来登上凤位的,只能是她花南薇!
苏民安,休想!
她绝不允许苏民安这个卑鄙的女人,再一次破坏她的家庭,对待下作的人,是不需要太善良的。
***
日子很快到了月底。
苏民安每日里会去湖心阁和沈正林及沈苒团圆,虽然她没有绣灯笼,但是贤妃却仍给了沈苒每日一个时辰出门放风晒太阳的时间。
苏民安下意识觉得奇怪。她不认为贤妃会无缘无故对她的孩子发起善心来。
姜元末从姑苏给她寄了四封家书,五六日探子来京给贤妃报消息时会带来一封家书给苏民安,内容大概是姜元末今日在什么城郭给百姓送粮,夜里在何处落脚。
信里说姑苏大雪,比京里更冷一些。
信里又问京里近来落雪没有,冷不冷。
总归报个平安,让她勿念。
苏民安看完家书,便将书信装回信封,整齐的放在了卧寝桌案。
最后一封书信说是腊月二十九抵京,和她一起过年。
腊月二十九是昨日,但姜元末并未如期抵京。
倒是昨日里去见正林和苒儿时,颇有些惊心动魄般的提心吊胆,生怕他突然回京,把她一家三口堵在湖心阁,就像背着他和男人生了儿子似的。从他的角度看,如今确实如此。
贤妃和花南薇从昨日便会在府门翘首以待,眼看着腊月三十晚便是太后筹办的灯笼会募捐开幕,大年三十图个吉利。
贤妃希望姜元末是可以赶上灯笼会的,不然叫太子陪着太后在她承办的灯笼会转悠,贤妃会怄火。
苏民安则在内宅忙自己的事情,沈苒前日夜里尿床,将随身的棉裤、袜子尿湿了,沈正林将自己的棉裤、袜子脱给沈苒穿,把沈苒的棉裤、袜子洗了洗晒了起来,天气不好,棉裤难晒干。
而正林这两日穿着一条单裤,光脚穿着靴,她去看望时,沈正林冻的手脚打抖,因为怕苏民安担心,忍着也不说冷。
原该在扬州过个祥和春节,哪知如今这般受制于人。
苏民安便在这两日给正林赶制出来一条棉裤,两双厚袜子,眼下正是午后时分,苏民安将棉裤和袜子装进包袱里,背在肩膀,打算出门给正林送去。
迎面遇见了赶来的贤妃及花南薇还有姜玉。
“民安,你去哪里?”贤妃皱眉问,一个月也不知来给她问个早安,当初叫娘叫的那样亲热,真是一个没心肝的女子。
“启禀娘娘,民安去湖心阁看望家人。年三十了。我要去看看。”
苏民安不卑不亢,生沈苒时,正林曾求见贤妃,求贤妃去看一看孩子,贤妃说‘谁知生的谁家的孩子’,并不肯去看望。
苏民安曾经伤心绝望过,如今已经释然不再奢望孩子奶奶会认孩子。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贤妃不悦的睇着苏民安,“你家爷叫探子送消息说昨儿抵京,至今日大年三十都未曾抵京,你一点不担心?眼见着从你家爷身上捞不着好处,就索性不表演了?”
花南薇颇为高傲的睨着苏民安,“妹妹未免太现实了些。曾经,不也捞了不少?在扬州的绣坊,本钱哪里来的?做人要心怀感恩。大过年的居然心里只记着那两个......”
苏民安从来真性情,从被姜元末捡回府来,就不曾表演过什么,曾经的爱意是真的,如今的不在乎也是真的。
对于贤妃的指责,以及花南薇的偏见,她只略略感到可笑。
没有欲望去解释什么,因为不值得浪费口沫。
苏民安垂着面颊道:“娘娘来有何吩咐?”
但她没有从姜元末身上捞到好处的,除了三根断掉的肋骨,两条残废的腿,一个无人问津的孩子,并没有捞到好处的。
开绣坊的本钱,是正林卖了爷爷的老宅给她拿出来的,与姜元末无关。
“才探子来了消息,说是摄政王在进京途中官道上路塌了去,耽搁了行程,如今路况已经修缮,今日一早王爷便进宫去向今上述职姑苏运粮之事,预计下午进府换了衣衫便直接去城南大安寺参加灯笼会了。”
贤妃说着,不满的睇了眼苏民安身上的包袱,“每日来分不清主次,眼里只有湖心阁上那两个不打紧的人。你家爷赶不上灯笼会,叫太子在太后跟前嘘寒问暖,你就如意了?”
挺有意思,怎生前婆母来责备她苏民安不把前夫的前程放在心上呢。
明明,已经毫无干系了。
为什么她需要把姜元末的前程放在心上呢?
这京城里,谁做皇帝,对她这小老百姓来说,区别并不大呀。
苏民安说,“那是我的丈夫和儿子。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不然,我不会因他们而被您要挟,出现在您府上。”
“既然重要。那么你便该更知道该如何表现?还不速速搁下包袱,随本宫去府门迎接摄政王爷,他的毒没解,若是进府没见你去迎接,必会失落,一旦毒发,身体再有个好歹,如何使得呢?”贤妃说着,冷下面庞,“事事要拿湖心阁逼着你,才肯做?”
花南薇轻轻的在苏民安眼前有意拢着尚且平坦的小腹。
姜玉小心的搀着花南薇,“嫂子,你肚子里可是我哥的骨肉,莫因为有些人而影响心情......”
苏民安听闻贤妃又拿湖心阁要挟她,心里很有些剜绞着难受,也是担心贤妃在大过年的惩罚沈正林和沈苒,她忍耐就是了。
便将给正林做的棉裤先行搁在了床头,便说,“贤妃娘娘息怒,民安随您去府门迎接王爷便是了。”
花南薇懂事道:“妹妹,你索性打点两身衣裳,今日便要赶去大安寺参加灯笼会的。有你跟随着照应,王爷他心也安些。你到底比我会服侍人。我这大户人家出来的规矩多,不如妹妹会拿捏男人...”
字里行间,挤兑苏民安是轻贱之人。
苏民安思忖,这灯笼会是太后筹办,由贤妃经手操持的灯笼布展。
届时京中权贵云集,花南薇的娘家人也会出席,按理花南薇是不希望她这个其丈夫的旧人出席才是。
如今主动邀约,想必没有什么好事等她,她哪里会上赶着送人头去,便对贤妃道:
“娘娘,王爷失去记忆,可咱们这些人都是清醒的,小门小户的人家,男主子留一房妾在身边,还要和正妻那边打个招呼呢。”
贤妃被吸引了注意力,端详着苏民安。
苏民安淡声道:“何况咱们是摄政王府,王妃又无过错,妾身冒然和王爷出席灯笼会,叫花老将军看见到底不好。妾身可以去府门迎接,可这灯笼会,妾身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