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小说 其他类型 闺蜜穿七零:当富婆,你富我也富!无删减+无广告
闺蜜穿七零:当富婆,你富我也富!无删减+无广告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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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重楼

    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和平沐春生的其他类型小说《闺蜜穿七零:当富婆,你富我也富!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金重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果然就是那位刚和许平贵去国营饭店吃饭的明月同志!要不是她们眼睛尖,差点就看不到明月同志飞快收回刚抓着骑车的男同志后腰衣服的手了!江燕子飞快地转头看向沐春生,给她递了个眼神儿:春儿,那个骑自行车正含情脉脉看着明月同志的男人,不就是你那个前未婚夫周永年吗?前脚刚接受许平贵的邀请去国营大饭店打了牙祭,后脚就坐上了周永年的自行车后座,小手还暧昧地抓着人家后腰的衣服。哦也,真是好大一盆狗血啊!大概没想到这时候本该是在楼道里忙着做饭的大家伙儿,居然都涌到了院子外面,宋明月急忙从周永年的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借着把被风吹乱的发丝挽到耳后的空当,宋明月很快镇定下来,强作大方坦荡地一笑:“没呢,是下面公社的一个朋友,回来的时候正好遇上,就好心载我一程。...

章节试读

果然就是那位刚和许平贵去国营饭店吃饭的明月同志!
要不是她们眼睛尖,差点就看不到明月同志飞快收回刚抓着骑车的男同志后腰衣服的手了!
江燕子飞快地转头看向沐春生,给她递了个眼神儿:春儿,那个骑自行车正含情脉脉看着明月同志的男人,不就是你那个前未婚夫周永年吗?
前脚刚接受许平贵的邀请去国营大饭店打了牙祭,后脚就坐上了周永年的自行车后座,小手还暧昧地抓着人家后腰的衣服。
哦也,真是好大一盆狗血啊!
大概没想到这时候本该是在楼道里忙着做饭的大家伙儿,居然都涌到了院子外面,宋明月急忙从周永年的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
借着把被风吹乱的发丝挽到耳后的空当,宋明月很快镇定下来,强作大方坦荡地一笑:
“没呢,是下面公社的一个朋友,回来的时候正好遇上,就好心载我一程。”
满眼含情的周永年听到宋明月这话,脸色微带失落,很快又调整好了表情:
“是啊,我跟宋明月同志正好遇上,看天快黑了,就送她一程。”
周永年这人也是个眼瞎的,急吼吼跑来跟沐春生的原身退婚,要去追求自由恋爱,搞半天是被个女海王吊着呢!
想起周永年的退婚也是逼死原身的三座大山之一,沐春生一时不知道,刚刚趁乱塞嘴里的血包,咬破后到底喷谁身上好。
趁着大家伙儿刚刚愣神这工夫,江爱红一手猛地把沐春生抓过来。
行吧,那就是你了!
沐春生虽然有些遗憾,没有条件搞个“雨露均沾”,也知道机不可失,当即一口血喷到了江爱红身上,顺便还痛呼了一声“小姑,痛!”,再抓着江爱红的衣角往下出溜,抱住了她的腿坐在地上。
江燕子立马厉喊了一声:“春生!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啊!”
然后捏着小拳拳把江爱红当火烧辣子擂。
“江爱红,你明知道春生就是来县医院治病的,你还那么死命拽她干嘛?”
“你到底是春生的小姑还是她仇人啊?”
江爱红觉得江燕子那拳头就跟擂槌似的,痛得她呲牙裂嘴的。
可这会儿衣服上都是沐春生吐的血,江爱红满脑子只想着她是不是把沐春生给扯死了,她是不是杀人了,脸色瞬间青白,浑身都抖了起来。
旁边的侯大妈也吓了一跳,顾不得去看宋明月那边了,扯着喉咙嚷嚷起来:
“快来人啊!不得了了,江爱红把她侄女儿扯死了!”
好吧,江燕子还只是说“死命拽”,到了侯大妈这里,就成了“扯死了”。
刚刚还被高小丽劝得三三两两打算回家做饭的吃瓜群众们,轰的一下全涌出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侯大姐,出什么事了?”
侯大妈立马添油加醋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向跟高小丽家不对付的人,立马冷嘲热讽。
“啧啧啧,先前嫌人家乡下穷亲戚来打秋风,死活要赶走,现在见着鸡蛋了,又不管人是过来看病的,一个劲儿往死里拽!”
“呵,侄女儿的命哪有那一篮子鸡蛋精贵!”
也有真热心的:“天呐,这都吐血了!得赶紧送医院啊!”
可巧看到旁边周永年还推着个自行车杵在那里,热心人急忙招呼:“这位同志,麻烦你帮帮忙把人送医院一趟!”
周永年一脸便秘。
他这几天都在县里参加培训,还不知道沐春生“自杀”的事。
在他印象里,这个跟他老早定下亲事的前未婚妻,一年到头都能在地里忙活,从来就没说过有什么三病两痛的。
就沐春生这身板,还能被拽一下,就搁这儿吐血?
别不是不小心牙齿嗑到了嘴唇,吐口血水想赖上她小姑吧?
刚刚他的自行车后座,坐的可是他的白月光宋明月,留下的可是刚刚那一路两人的温情回忆!
周永年心里一万个拒绝,不想让在地上坐了一屁股灰、老棉衣上带补着几块大补丁的沐春生再坐上去,破坏掉他的美好回忆。
再说了,这事儿怎么就那么巧呢?
他这头刚送宋明月回家,那头沐春生就被她小姑拽一下就吐血。
他敢肯定,刚才沐春生看到了他。
所以,该不会是沐春生当时冲动应下了退婚,现在后悔了,想借着这个机会,重新把他捆死吧?
见热心人扶着沐春生起来,就要往他这边送,周永年推着自行车一脸嫌弃地退后两步。
“沐春生,你们生产队的牛都没有你身体好,你少在这里耍花招装柔弱!我是不会上你当的!”
“周永年!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沐春生对他怒目而视,装着强忍伤心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的模样,把从袖筒转移到掌心里的最后一个血包,塞进了嘴里,给了江燕子一个眼神儿。
既然你要上赶着,那我就成全你!
嘴替江燕子立即上场:“周永年,你和春生打小定的亲事,你前两天跑来说退就退!
这么些年春生家里送你家的山货腊味鸡蛋菜干,你咋半点都不说退?
春生给你爸妈、给你做的鞋子,你咋不说退?
你还有脸说春生耍花招?明明占够了便宜就一脚把人踢开的人是你!”
哦豁!这个送宋明月回来的男同志,跟江爱红的乡下侄女儿还有这么一段关系啊!
大家伙儿就像是瓜地里的猹,觉得今天晚上这顿晚饭,似乎不吃也行,有一个接一个瓜啃就够了。
虽然宋明月已经趁着刚才兵荒马乱的悄悄回去了,但是想到她就住在这里,万一听到这些......周永年没好气地硬声道:
“什么占便宜,你不就是想帮沐春生要钱吗?行,要多少你说个数,我们今天当着大家伙儿的面,直接了断个干净彻底!”
江燕子却强忍着愤怒:“现在我不跟你说这些,春生得马上送医院!”
说着就把沐春生就往他自行车后座上扶。
“不许坐!”周永年一急,下意识地一推。
噗——
几乎是他的手臂刚挨上自己的一瞬间,沐春生就一口血又喷了出去。
虽然只是喷到了对方的衣袖,好歹今天也来了个“雨露均沾”,总算是圆满了。
沐春生功成身退,眼睛一闭倒进了江燕子怀里。
“春生!”江燕子凄声大叫,“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一头解下背篓,把沐春生背到背上撒腿跑,一头跟吃瓜群众们留下话。
“各位叔伯婶娘,麻烦你们看住周永年这王八蛋,别让他跑了!”

江山红和江山秀因为要赶时间回来靠猪油,这次只挖回来两根大冬笋,还给沐春生带回来一小捆草药,小声告诉她。
“是党参,林爷爷让我们带回来给你的,他刚知道你的事,说党参补气血两亏,让你煮水喝。”
江山红和江山秀说的林爷爷,是住在牛棚的林怀瑜老爷子。
林老爷子是被下放的老中医,第一回放牛的时候,牛走丢了,林老爷子正急得不行,遇上了捡柴火的沐春生。
沐春生悄悄帮他找到了牛,没把这事声张出去。
第二回,是林老爷子为了采摘一株野生中药材,不小心滑落进一个小天坑了。
恰好沐春生打猪草路过,听到天坑里有人呼救,搓了几根野藤当绳子,把人救了上来。
一来二去的,两边关系还处得挺好的,林老爷子会悄悄教沐春生读书,沐春生也会悄悄帮林老爷子买些生活物资回来。
这两年竹塘大队对关牛棚的老同志不咋再搞斗争了,林老爷子就托人寄了些中药材种子,偷偷在山上种植。
这一小捆党参看着不多,也不知道花了林老爷子多少心血。
这也算是原身栽树,现在的沐春生乘凉了。
沐春生想起这岔,急忙拿了个搪瓷缸子舀了满满一缸子笋片炖排骨,又拿了三个大肉包子用桐叶包好,一起放竹篮子里。
“正好,明天我和你们燕子姐借着看病要去县城一趟,你们把这些给林爷爷送去,顺便问问他,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卖药材和买东西,不麻烦的。”
虽说现在斗争少,但是下放牛棚里的人,也是不能随意走出生产大队的。
林老爷子悄悄炮制的药材,一般都托沐春生去公社的药材收购站卖掉,然后买些生活物资回来。
县里的药材收购站价格能给得更高,沐春生愿意帮忙,还说不麻烦,林老爷子就承她的情,让江山红和江山秀带了小半背篓药材和一份物资采购清单回来。
沐春生把药材先收进自己房间里,想了想,把药材一样样都放进了挎包里,带上一张便笺:“小阳,你找人看看这些药材能卖多少?”
见沐秋阳在另一头收了药材,留了话说出去打听打听,沐春生就去吃饭了。
今天有笋片炖排骨,又是江山秀吃撑的一天,美得她一个劲儿地给沐春生拍彩虹屁:“大姐,你做饭越来越好吃了!我看县里大饭店的大厨可能都赶不上你这手艺!”
“你就只小时候吃过县里大饭店的煎饺子,就敢说知道人家大厨的手艺了?”沐春生笑,“我看啊,只要是舍得放肉放油,你都觉得好吃。”
江山红也抿着嘴笑,然后趁着三妹去灶房取猪板油的空当,小声问沐春生:“姐,你去县城干嘛?”
外人不知道,只当沐春生要去县城医院看病,可她们自个儿是知道真实情况的。
沐春生也压低了声音:“这事儿我只告诉你,你千万别跟人说出去。”
见她脸色严肃,江山红赶紧慎重地点了点头。
“是你燕子姐,这一段时间总觉得身子有些不爽利,咳,老是不干净,何花她对妇科病症不擅长,又是个没嫁人的姑娘,燕子姐有些话也不好跟她说。”
“要是去公社卫生所看病,容易遇上熟人,传来传去,容易传出是非。”
“正好燕子姐现在手里有点钱,就想借着这机会去县城大医院看看。”
“山红,你一向稳重懂事,这事儿,姐就只跟你一个人交底,明天我陪着燕子姐去县城,两边的家里就交给你了。”
江山红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重起来,已经脑补江燕子自觉患上绝症,这才想着手里有钱的时候,好日子过一天算一天了,说话的声音都微微颤抖:“姐,燕子姐她......”
沐春生摇头叹气:“谁知道呢,这不是才要过去检查吗?”
她得给以后常去县城找好由头。
江山红心事重重地走了,连三妹把刚靠出来的油渣子塞她嘴里,都觉得不香了。
姐说起燕子姐的病情都摇头,燕子姐她......千万不要有事啊!
一院之隔。
江燕子正在跟过来看她的爹娘说话:“爸,妈,明天我陪春生去县城医院看病,可能两天三天的,回来的时间也说不定。”
“你们要不要过来住几天,帮我养下鸡,也帮守下屋,免得隔壁山红山秀两个害怕。”
江大成点头:“行,那明天我和你娘就过来住几天。”
梁芬拉着小闺女的手小声开口:“燕子,我知道你打小儿跟春生就玩得好,她出了事,我们能帮的一定帮。”
“但是你现在也是成了家的人了,也得顾着自己的家啊。可别脑子一热,啥都借出去了,等平贵回来,他心里不好想,为个外人影响你俩口子感情。”
江燕子赶紧点头:“妈,我心里有数的。平贵他在运输队,一两个月才有时间回来一趟,平常在家里,都是春生跟我做伴。”
“现在她遭了这么个大难,我要两手一撇,那我还是人么?再说了,就平贵每个月带回来那几块钱,也就够我买点油盐,我想借钱给春生都没得借。”
“你们是没看到,当时她胸口老大一个血窟窿,何花差点都止不住血!”
“伤口虽然是缝住了,但是内里怕是还有问题。我陪春生上县城医院一趟,虽然也就是出把子力气和时间,我心里也安稳,免得以后心里头过不去......”
见女儿有些哽咽,梁芬也不多说了,叹了口气:“今儿我看春生那脸色也实在是......唉,我这儿还有5块钱,你先拿着,去了县城,给春生也买点好的补补,这姑娘也是造孽哟。”
世纪好闺蜜,就是能好到这种能互相把对方说得快要噶了的程度。
在江山秀和梁芬的二脸凝重中,“离挂掉不远”的沐春生,和“身患绝症”的江燕子,背影萧索地坐上了村里的牛车,渐行渐远。
牛车只能坐到公社,从公社去县城还要搭班车。
上午公社这边发的班车只有一趟,回回都能把人脑子挤成猪脑花。
沐春生顶着一脸快要挂了的妆容,江燕子涕泪欲下地逢人解释“我妹子害了大病,得去县城医院看病”,顺利地让两人挤上了班车。
坐在靠窗单人座位的一个穿着一件军绿棉大衣的年轻男子还站起身招呼两人:“同志,坐这里。”
江燕子刚要扶着沐春生过去,旁边的一个大姐腰一扭,抢着一屁股坐了下去。
军绿棉大衣怔了怔:“哎,这位同志,这座位是让——”

大姐不仅坐得稳稳当当,还捂着鼻子嫌弃地扫了沐春生和江燕子一眼,一副被她们脏了眼的模样:“尊老爱幼懂不懂,你们年轻人多站点身体好!”
这可就不能忍了啊!
沐春生和江燕子两人四只眼睛一对,沐春生就大口喘着气,身子一斜往大姐身上倒去。
大姐立即“哎哟”叫了声,用力把沐春生一推:“你干什么你!把我衣服都弄脏了!我这件呢子衣可是要80块呢,你赔得起嘛你!”
大姐还在骂骂咧咧地拍衣服,扶住沐春生的江燕子已经叫了起来:“春生!春生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啊!”
沐春生捂着胸口,“噗”的一声,一口血准确无误地吐到大姐的“80块”上,然后在江燕子的尖叫声中,缓缓往前栽倒在大姐腿上。
这回大姐再不敢乱推人了,胡乱擦着衣服上的血,叫得比江燕子还惨:“死人了!死人了!”
江燕子哭着揪住大姐的衣领子就是一顿晃:“我都说了我妹子害了大病要去县医院,你抢了别人让她的座位还推她,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以江燕子那鸡蛋都能摇散黄的力道,大姐的脑浆子差点没被她摇匀,再加上衣领子被一勒,晕头胀脑地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我没、不、不是......”
眼见着车上要乱起来,沐春生捂着嘴,咳得心肺都要出来似的,慢慢又从胖大姐腿上撑起身:“燕、燕子......”
江燕子立即一把扯开大姐,扶着沐春生坐下:“春生!春生你怎么样?”
沐春生大口喘着气,虚弱地开口:“我、我......”
还活着,没死!差点被勒断气的大姐好玄没哭出来:“咳咳,你妹子没事!咳,你妹子没事!”
大姐这会儿脑浆子也转过来了,车都不敢坐了,赶紧把手里拎的一个细麻布袋子往江燕子手里一塞:“对不住对不住,咳咳,这些土产给你妹子补补身体!”
江燕子一手拿了细麻布袋子,一手扶着沐春生,没能长出第三只手来揪人,大姐立马跟条泥鳅似的,钻进人缝里挤下了车。
趁着这会儿那吐血的姑娘还有一口气,赶紧地溜!
车门在大姐身后嘎的一声关上,车子吭吭启动开走了。
大姐长吁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呼,好险!好险!
要是晚走一步那姑娘落了气,那个当姐的抓着她不放手,那麻纱就有得扯了......
车上,江燕子装模作样帮沐春生轻轻拍着背,虚了眼那只细麻布袋子。
从袋子的一个破洞处可以看到,里面装的是几块腊肉,在这年头算是硬货。
行吧,这就勉强当作对方抢座位的赔礼吧。
江燕子拍背的手微微用力,正打算让沐春生可以不用喘了,一只军绿色的军用水壶递了过来:“里面是温开水,你赶紧给沐同志喝点。”
沐春生抬头看向军绿棉大衣。嗯?这人认识她,谁啊?
陈瑞也没报自己姓名,只简单解释了一句:“我在你们竹塘大队旁边的茶场。”
至于竹塘大队的沐春生被偷钱后为证清白,愤而自捅一刀的瓜已经传到了他们那里,所以自己才把人对上了号的事,就不必说出来了。
竹塘大队旁边的白云大队建的有一个茶场,茶场里专门设了一个知青场,接收这两年下乡的知青。
他这一说,沐春生也有了点印象,依稀记得对方是知青场的知青,轻声跟他道了声谢。
江燕子连忙也道了谢,从背篓里翻出沐春生喝水的搪瓷缸子,接了小半缸水递给沐春生。
道具血包是上次用剩的,上回用在衣服上还没什么,这回入口,一股子甜蜜素的味儿。
沐春生赶紧先漱了漱口,喝了水后,为了维持快噶了的形象,立马闭上眼靠在椅子上装睡。
江燕子把背篓靠近沐春生的座位,一半屁股跟沐春生挤着,一半坐在背篓上,也闭上眼养神。
不闭眼养神也不行,车子摇摇晃晃的,车内的气味混杂一团,很不好闻,她怕自己会吐出来。
本来就是萍水相逢,又是车上这种环境,陈瑞也没有跟她们攀谈什么的想法,走开一步,抬手抓住车上的横杠固定住自己,眼睛看向窗外。
班车开了一个半小时,终于驶进了县城客车站。
等车上的乘客下了一半,沐春生和江燕子才起身。
陈瑞也不急,默默跟在俩人后面。
见俩人平安下了车,沐春生还能正常走,陈瑞明显神色松了几分。
正打算转身走,前面的沐春生突然“哎哟”一声,身形一歪。
陈瑞下意识地伸手扶了她一把。
“谢谢,谢谢!刚刚踩到块小石头,我没事了。”沐春生冲他笑笑,很快站直了身子,冲他挥了挥手,“再见,同志。”
沐春生很快和江燕子走远了。
陈瑞也转身走向另外一条路,刚走没几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伸手一摸自己的大衣口袋,从里面掏出来两只煮鸡蛋。
刚刚自己扶沐春生那一把的时候,沐春生是在他衣服口袋位置挨了一下,难道就是那个时候......
不过是一个座位而已,哪里就值当沐春生送他两只煮鸡蛋了?
陈瑞握着那两只还带着温度的煮鸡蛋急忙转身:“沐同......”
身后那条路上,早就不见了沐春生和江燕子的身影。
陈瑞站了片刻,无奈地笑笑,到底忍不住煮鸡蛋的香气,小心地磕了一个,剥开蛋壳吃了起来。
嗯,真香!
县城大饭店里,沐春生和江燕子一口肉馅烧饼,一口豆浆,满嘴抹油地称赞:“香啊!”
猪草喂养出来的土猪肉,不掺杂使假的纯黄豆豆浆,这味道确实杠杠的,不枉沐春生和江燕子忍着饿也要把这一顿放到大饭店来吃。
烧饼才8分钱一个,外加一两粮票。
对现在的人来说不算便宜,对沐春生和江燕子,那就是毛毛雨。
沐春生吃两个就饱了,还豪气地打包了三个,塞进了随身带的挎包里给沐秋阳传过去。
喝水不忘挖井人,有好吃的不忘记老弟。
吃饱喝足,抹了抹油嘴儿,沐春生和江燕子扶着腰去了银行,把两个人手里凑出来的10张大团结,全部换成了1972年平板水印的伍角钱,给沐秋阳传了过来。
从银行出来,江燕子默算了一阵,还是没算明白:“没个手机计算器就是不好使,春儿,这么多伍角钱给小阳那边可以换到多少钱?”
沐春生一口就给她答了出来:“200张,可以换10万块。不过我还让他帮我们换20张大团结回来,那就是剩9万8千块。”
江燕子眼睛都绿了:“啊啊啊,那我们每天什么都不用干,就换伍角钱过去,两边都能暴富了?!”

沐春生穿越了。
穿到1973年。
喜的是重回18岁,惨的是原身无父无母,却有两个年幼的妹妹需要抚养。
“唉......”
沐春生边漱口,边唉声叹气,争取把嘴里那股子农药味都给散了。
等接收完原身的记忆,她脑瓜子都被炸得嗡嗡的。
这原身是真苦呀,苦的直接喝农药自杀了。
后果却由她来承担!
沐春生心里也苦啊!
她新装修完的大平层还没住几天呢,就因为和闺蜜造了一顿酒,怎么就接盘了这身体呢?
“唉......”
沐春生咕噜咕噜完,吐掉嘴里的漱口水又叹了一口气,顺便活动了一下久站的脚。
却不想,“哐当”一声给自己吓一跳,原是脚后跟踢倒了一个瓶子。
沐春生弯腰一看,见是那只农药瓶子,气不打一处来,拿到窗户边就往外面的菜园子一扔。
“哎哟!”
瓶子砸到了菜园子竹篱笆外面一个黑瘦姑娘头上。
沐春生吓一跳,下意识的一句“骚瑞”都到舌尖上了,硬生生给改了回来:“骚~不起......”
三个字一出,四目相对。
“春、春儿?”
黑瘦姑娘一个激动,直接把竹篱笆给扒断了,一脚跨了进来,“一个叫春的女人?!”
沐春生惊诧地盯着对方,很快从对方的脸庞上找出了熟悉感,“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燕子!我不能没有你啊燕子!”
世纪好闺蜜,穿越喜相逢!
江燕子乳燕投林一般,一把扑过去熊抱住了沐春生上半身:“嘤嘤嘤,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沐春生一改刚才的激动,用力捶击对方的背:“死嘤嘤怪,你不知道自己多大牛劲儿吗?快放开老娘,老娘要被你箍死了!”
江燕子赶紧赔笑松手:“春儿,这啥情况啊,咱俩不就一顿酒吗,咋就给喝这儿来了呢?”
“我跟你说,刚刚我人都傻了!要不是瞅着那动作神态像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了,你刚砸我头上的是啥?”
“农药瓶子。”
说起这个,沐春生一肚子苦水总算有人倒了。
原身爹娘早死,自己拉扯着一双妹妹长大。
好不容易年满了18岁,寻思着和那个早早就定下的未婚夫完婚后,日子能好过点。
结果,今天一大早,那个未婚夫就跑来退婚了,说他们之前是包办婚姻,他要恋爱自由,去城里寻他的白月光。
这边前未婚夫刚走,原身又被村里的朱癞子缠上,那是个村里有名的泼皮无赖。
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到的她的小背心,威胁原身跟他好,不然就把他们的私情捅到大队长那里。
原身有口难辩,去寻奶奶大伯家帮助,结果他们不仅不管,还暗讽“苍蝇不叮无缝蛋”,大骂她不检点。
一下子受到三重打击,原身这才在绝望心灰之下,喝农药自杀......
吐完这堆槽,沐春生才注意到江燕子还站窗户外面呢,连忙伸手拉她。
“哎呀,光记着吐槽,都忘记叫你进屋里来了!快进来,外头吹风冷。”
“不用拉,我自己能行。”江燕子手脚并用地从窗户爬进来,不小心把挂在窗户边挂着的一个挎包挨掉到地上。
军绿色的挎包洗得泛旧发白,明明是空的,软沓沓地掉在地上后,突然就像是被装进了什么东西,蓦地鼓起了一坨。
“啊!老鼠!”正要去捡的江燕子发出一声尖锐爆鸣,树懒一样挂在了沐春生身上。
力大如牛和胆小怕鼠两种特性,在她身上就是如此和谐。
“这儿是湘省,你把你那大碴子腔收一收。”沐春生已经见怪不怪了,一手用力按住挎包的凸起,怔了一下,“不是老鼠。”
手底下的东西是圆柱体,手感有些硬,有点像是——
沐春生从挎包里掏出那玩意儿,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这不是她老弟一向不离手的不锈钢保温杯吗?
这杯盖上还有她老弟上回不小心磕掉漆的印子呢!
沐春生拧开杯盖一看,里面果然还泡着半杯没喝完的中年男人必备——枸杞和大红枣。
沐春生看了看突然出现的保温杯,又看了看那个旧挎包,再看看江燕子,眼睛很快亮了起来:“燕子,我有个想法......”
眼前还有朱癞子那个大困境呢!不给解决了,始终是个祸患。
2024年,浙省横店。
顶着一脸战损妆当群演的沐秋阳呆呆看着自个儿搂怀里的军绿挎包。
他确定是把保温杯装挎包里了,可是之前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
可就在几秒钟之前,这个挎包从空荡荡到突然变沉,里面神奇地出现了他的保温杯,杯套里还塞着一张小纸条。
打开一看,几行字张牙舞爪跟要跳出来抓人似的:“老弟,SOS!赶紧给我准备把道具弹簧刀和血包搁这挎包里!立刻!马上!”
纸是草纸,字是用铅笔写的,虽然简陋得不得了,可这字迹是他老姐沐春生的没错。
可老姐,不是被公司裁员后,骂骂咧咧找她的闺蜜江燕子喝酒散心去了吗?
沐秋阳只深思了三秒钟,就冲向了道具员:“王哥,麻烦给我找把弹簧刀和血包!”
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可不敢耽误老姐的事。
否则的话,天生血脉压制的经验教导过他,后果会很严重......
弹簧刀和几个血包刚到手,沐春生的两个妹妹江山红和江山秀一前一后就回来了。
沐春生和江燕子对视一眼,刚还想着这个计划只她们两人不好实施,这对姐妹儿就回来了。
正好,打虎亲兄弟,上阵姐妹花!

陈瑞的家境还不错,家里三五不时会寄些钱和票过来,平常也会用钱和票跟村民们换些东西,知道农村最缺少的就是票。
沐春生眼尖,一眼看到里面有张酒票,眼睛不由一亮:“行,这张酒票给我吧。”
“酒票?”陈瑞有些疑惑,“你喝酒?”
他记得这位沐同志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家子都是女孩吧?
不过这位沐同志能当起一个家,说不准跟那些老农一样,累了的时候喜欢喝上两口解乏。
拿来吧你!江燕子黑着脸把那张酒票拿了过来,递给沐春生:“你问那么多干嘛!”
沐春生美滋滋地收下酒票:“你要是还有酒票,可以拿过来跟我换吃的。”
听到可以换吃的,陈瑞的眼睛就亮了:“像腊肉腊肠这些,你们家里还有吗?”
小伙子正是能吃的时候,可乡旮旯里面,他有钱有票也经常换不着什么好东西。
除了每个月到公社邮局取汇款,以及偶尔能开到来县里的介绍信,到县里来的时候,打打牙祭,他馋肉都快馋疯了。
沐春生应得斩钉截铁:“有,还有新鲜的肉。”
陈瑞眼带审视,觉得沐春生在吹牛:“就算你们家里养了猪,也不可能天天杀猪吧?”
城里人都还不能天天买到猪肉呢,乡下除了杀年猪,平常哪儿还见得到新鲜猪肉?
就是病死的米猪肉,那也不是每天都能撞上的。
沐春生斜了他一眼:“不限定猪肉,还有鸡、鸭、鱼、鹅、野猪、竹鼠、蛇、黄鳝、泥鳅......”
沐春生每说一样,陈瑞就忍不住咽一下唾沫,怕自己口水会流出来,赶紧打断了她的话:“前面几样都行,蛇、黄鳝和泥鳅不要,不好吃。”
“不好吃?”沐春生眼睛都瞪圆了,“是口味蛇不香,爆炒鳝丝不鲜,还是泥鳅炖豆腐不养人?”
“你要不会做,我也可以帮你把菜做好,就是这酬劳得多付点。”
这几样要做得好吃,就得用大油和作料。
这年头谁舍得做菜放大油和那么多作料?
沐春生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她家油罐子都是满的,作料也有好几包,而且随时可以补充。
作料腌制,大油煎炸什么的,轻松拿捏,做的菜能不好吃吗?
馋完人,沐春生还不客气地虚点了点陈瑞手里的腊肉:“你也别想打什么歪心思!”
“你要敢去搞揭发,我们就去举报你在黑市倒买倒卖,这两块腊肉就是证据。”
“我们可都是根正苗红的好同志,你可以试试看两个大队更相信谁的话!”
别怪她小心眼儿,朱癞子那案子是绝对不能翻盘的,她跟陈瑞交换物资的事也不能暴露。
再说了,她这小心眼儿也给对方摆到明处了,也算是对得起陈瑞让的那个座位了。
陈瑞差点没气笑,好家伙,敢情刚才给自己塞腊肉还埋的有这个钩子呢。
陈瑞气哼一声,从衣服另外一只内兜里又翻出一张酒票递了过去。
“你把我当什么人?我先给你定金!”
小哥上道!最好的同盟就是结成利益共同体。
接过酒票,沐春生态度瞬间和善:“这张给你换四斤猪肉,或者三斤红烧肉怎么样?”
陈瑞立马定下:“三斤红烧肉!下周一你看行不行?下周一傍晚的时候我过来拿!”
从白云茶场的知青场到沐春生家,走小路也要将近一个小时。
就为了一个肉菜,能来回走两个小时山路,沐春生确信,陈瑞对红烧肉绝对是真爱了。
既然这两个小时走都走了......沐春生不客气地想多搜刮搜刮这张长期饭票。
“要不,你再加点钱,我帮你把饭都煮上,到时候你趁热乎直接在我家里吃?
你走小路过来到竹塘村,可以不进村,打村边边上还有一条小路通我家,不会惊动别人。”
陈瑞瞬间警觉:“你家只有三姊妹,我去你家吃不好吧!”
他下来当知青前,家里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的,一定一定不能在乡下跟村里的姑娘结婚!
拖家带口的就不好回城了,而且回了城,半边户的日子也不好过。
一家子只有三个姑娘,他要过去吃饭,吃到什么不该吃的,中了套怎么办?
其实话说出口,沐春生也想到了这里头的不便,但是看到陈瑞那副生怕被她骗色的模样,心里又有些不爽。
当初围着她转的小狼狗、小奶狗还少吗?她还需要骗色?
这人,瞧着也不过是......
陈瑞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儿,宽肩窄腰,脸庞帅气硬朗,妥妥的型男。
好吧,沐春生哪怕昧着良心,也只能说这小哥浓眉大眼的,还有那么点子年代沉淀感的味道。
咳,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沐春生板起了脸:“行,那你到了我家院子篱笆外面就学狗叫,我会把菜端出来的。”
陈瑞以为沐春生搞了个小挑衅,完全不上套,直接开口定下了:“我到了后就学布谷鸟叫!”
真不愧是城里来的知青,这正月里的天,地都还没解冻呢,哪里来的布谷鸟?
沐春生一脸的一言难尽。
江燕子伸指头轻轻捅了捅她:“春儿,怎么了?”
“没怎么。”沐春生摆摆手,见江燕子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随口扯了一句,“就是想起了一个很老很老的老笑话。”
“啥笑话?”江燕子有些好奇。
沐春生本来不打算说,架不住陈瑞怀疑有古怪,凉凉说了一句:“是不是我不能听?要不我回避一下?”
这茶言茶语!这该死的“什么是我尊贵的某乎会员不能听的”口吻!
沐春生这能忍?当即冲陈瑞呲了呲大牙:“能听,当然能听。”
陈瑞心里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但是沐春生已经开摆了:“说的是有一位男同志跟女同志正相亲,男的突然想放屁又不好意思放,急中生智问女同志:‘布谷鸟的叫声好听,你想不想听是怎么叫的?’”
“女同志点头,男同志赶紧模仿:‘布谷!布谷!’趁机把屁放了,然后问女同志:‘好听吗?’”
“女同志老实摇头:‘放屁声太大,没听到!’”
沐春生老笑话刚说完,江燕子就配合地嘎嘎大笑起来。
见陈瑞的脸色很是精彩,沐春生两手一摊,一脸真诚:“呐,我都说不说了,是你非要听的。”
这笑话,就是把他当笑话吧!陈瑞怀疑沐春生在内涵他,但是又说不出口。
谁让这笑话,是他自个儿上赶着要听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