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嘉婕黄伟的女频言情小说《结局+番外重生92:从芯片开始打造科技强国嘉婕黄伟》,由网络作家“脱不了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早晨醒来时,手臂上包扎过的地方传来阵阵温暖的触感。我睁开眼,看到嘉婕正小心翼翼地朝我的伤口吹气,小脸一鼓一鼓的,满是认真和关切,显得格外可爱。见我醒了,小丫头立刻停下动作,指着我的伤口。声音里带着颤抖:“哥哥,痛不痛啊?”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心疼。一醒来就被这个小丫头暖到了,我张开双臂,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慰:“哥哥不痛,别哭了,嘉婕。哥哥没事的。”可话音刚落,小丫头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肩膀一抖一抖地抽泣着,满脸委屈:“都是那个大坏蛋欺负我们...哥哥好可怜...”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怜人模样,我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而坚定:“嘉婕别怕,哥哥会把所有的大坏蛋都挡在外面,以后再也不让他们欺负我们了,好不好?”小丫头的抽泣渐...
我睁开眼,看到嘉婕正小心翼翼地朝我的伤口吹气,小脸一鼓一鼓的,满是认真和关切,显得格外可爱。
见我醒了,小丫头立刻停下动作,指着我的伤口。
声音里带着颤抖:“哥哥,痛不痛啊?”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心疼。
一醒来就被这个小丫头暖到了,我张开双臂,将她抱进怀里。
轻声安慰:“哥哥不痛,别哭了,嘉婕。哥哥没事的。”
可话音刚落,小丫头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肩膀一抖一抖地抽泣着,满脸委屈:“都是那个大坏蛋欺负我们...哥哥好可怜...”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怜人模样,我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语气温柔而坚定:“嘉婕别怕,哥哥会把所有的大坏蛋都挡在外面,以后再也不让他们欺负我们了,好不好?”
小丫头的抽泣渐渐停了下来,她眨着大眼睛。
抬头无辜地看着我:“真的吗?哥哥?”她的眼神里带着期待和信任,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我点点头,认真地对她说:“当然是真的。哥哥跟你拉钩,绝对不骗你,好不好?”
嘉婕的小手伸了过来,两只小拇指勾在一起,轻轻摇了摇。
随着她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我的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这一勾,好似是承接了前世未尽的责任...
我一路走去了学校,父母今天的心情似乎比昨天要好了许多,突然感觉好像家里的一切都在变好。
清晨的阳光透过校园的树影洒在地上,我漫步在教学楼间,心中却想着晚上的计划。
如果今天还能捡到足够的废电缆,我就去买个板车,靠双手拖运太累了,效率太低。
想到有了板车以后能拉更多废铜,我的脚步都不由快了些。
走到三楼,我不自觉地瞟了一眼熊程怡的班级。
门窗紧闭,教室里空荡荡的,她显然还没来。
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声音里夹杂着怒骂和隐忍的低泣。
顺着声音走过去,只见男厕所门口围满了人,隐隐还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我挤到人群边上,探头望了一眼,瞬间怔住了。
厕所里,一个瘦弱的男孩正被五六个男生围着殴打。
他瘦小的身体蜷缩在墙角,脸色蜡黄,额头上满是冷汗,看上去虚弱得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的眼镜摔在地上,破了一个镜片。
他跪在地上,双手护着头,痛苦地呻吟着,声音里透着哽咽和无助。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跟熊程怡说话?”
为首的男生恶狠狠地低吼着,一拳砸在瘦弱男孩的肩膀上,直接把他打得撞到墙上。
男孩捂着肩膀,颤抖着低声求饶:“明威哥,我没有...是她来问我题目呀...”
“还敢狡辩,问你,你就要回答吗?”明威冷笑一声,随手抓起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猛地推向墙角。
语气越发凶狠:“就你这副德行,也配靠近熊程怡?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周围围观的学生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
甚至还有几个女生低声说了句“太过分了”,却也只是站在远处不敢靠近。
突然,明威低头看到了地上的眼镜,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
他抬起脚,一脚狠狠踩在镜片上,“咔嚓”一声,碎片四溅。
瘦弱的男孩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不要啊!那是我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明威却不为所动,冷笑着抬起另一只脚,准备彻底踩碎剩下的一边镜片。
眼看着他脚步落下,我再也忍不住了。
飞快地从旁边教室捡起一根断掉的拖把棍,冲进厕所,抡起木棍,狠狠砸在了明威的后背上。
“砰!”一声闷响,明威被打得一个趔趄,脚步不稳地撞向旁边的墙壁。
“哟,各位朋友,你们好啊。”我扬了扬手中的木棍,语气漫不经心,却带着几分冰冷的戏谑。
厕所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围观的人全都愣住了,似乎没料到会有人敢插手这件事。
趁着那个叫明威得被我击退的瞬间,瘦弱的男孩赶紧爬上前去,颤抖着将地上的眼镜捡了起来。
他跪在地上,捧着那副已经碎裂的眼镜,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嘴里哽咽着:“妈...对不起,对不起...”
明威缓过神来,捂着后背,满脸愤怒地瞪着我:“你他妈是谁?敢管老子的事?”
我微微一笑,眼神却冷得像冰:“我?我是你大爷!”
话音刚落,他的几个跟班反应过来,怒吼着冲了过来。
我冷哼一声,抡起木棍,朝第一个冲上来的家伙砸了过去,正中他的肩膀,将他打得痛呼一声,踉跄后退。
第二个人想趁机从侧面抓住我,我往后一退,抬腿一脚踹向他的膝盖,将他踢得跪倒在地。
趁着第三人还没靠近,我转身抡起木棍,正好击中他的手腕,直接让他手里的砖头掉在地上。
明威咬牙切齿地瞪着我:“你有种!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天有多高!”
他怒吼一声,猛地扑向我,试图用身体把我撞倒。
然而,我早有准备,侧身一让,顺势一棍敲在他的脚脖上。他的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脚脖。
“服不服?”我冷冷地看着他,手里的木棍指着他的脸。
“服你妈!”他咬着牙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我一脚踹翻。
我将木棍随手丢到一旁,走到那个瘦弱的男孩面前,伸出手对他说:“朋友,起来吧。”
他愣了一下,目光中还带着几分茫然和惊恐,像是没反应过来。
我稍稍用力,拉住他的手将他扶了起来。
他的身体微微发抖,站得有些不稳,但还是站直了。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低而温和:“没事了,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他低头盯着地面,双手死死抓着那副破碎的眼镜,肩膀在轻微地颤抖。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声音哽在喉咙里,最终只剩下一声低低的呜咽。
我看着他瘦弱的背影,心头不由得一阵发酸。
这么大的孩子,却被逼得连哭声都要拼命压抑。
周围围观的学生们安静了下来,有几个低声议论着,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情绪。
这时,不知是谁先鼓起了掌,紧接着,掌声逐渐响起。那些掌声里,有几分对我的认可,也带着几分迟来的羞愧。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他迟疑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微弱的坚定:“廖文华。”
“廖文华...”我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心中隐隐有些熟悉。
这才想起来,他是熊程怡他们十班的尖子生,年级前几名的尖子生!
他平时太过沉默寡言,不善交际,加上瘦小的身材,总是独来独往,似乎也没人真正注意过他。
或许正是因为这副孤单的模样,才让他成为那些人眼中的“软柿子”。
“廖文华,你还好吧?”我指了指他手里的破眼镜。
他低下头,捧着那副镜片碎裂的眼镜,声音哽咽:“这是我妈留给我的...”
他的声音虽然低,但我还是听得清楚。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猛地一抽,仿佛看到自己前世的影子。
曾经的我,在失去最亲的人之后,也如他这般无助。
“我明白了。”我语气柔和,却透着一丝坚定。
“廖文华,你记住,真正重要的东西,是你心里对她的思念,而不是这些眼镜。如果你妈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她一定会希望你振作起来,过得更好。”
他怔怔地看着我,眼眶再次泛红,嘴唇微微颤抖,却没再哭出声。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走吧,厕所待久了多晦气。以后有什么事,来找我。”
他点了点头,眼里多了几分信任和感激。他小心翼翼地把破眼镜揣进兜里,跟在我身后走出了厕所。
那个叫杨明威的人看着我转身离去的背影,眼神一阵阴冷,眼中满是不甘...
总算到了最后一节课一数学课,李老师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教室,突然停在了我身上。
我正半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盯着窗外发呆。
“黄兴!”他声音一沉,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不满。
“你觉得数学课对你来说不重要是吧?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窗外,你倒不如别来了,浪费家里的钱!”
全班顿时安静,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懒洋洋地抬起头,语气淡然:“李老师,您讲的内容...我已经学会了。”
这句话像一把火点燃了李老师的怒火,他冷笑一声:“学会了?行啊,那就上来做题,让我们看看你有多厉害!”
说着,他在黑板上写下了一道数学联赛的高难度题目,整道题复杂繁琐,台下的学生看得头晕。
我站起身,走到黑板前,只是扫了一眼题目,就拿起粉笔快速演算。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仅仅几分钟,我就写下了答案,开玩笑,你当前世的我在监狱里那几年书是白啃的?
“解完了。”我放下粉笔,转头看向李老师,语气平静。
李老师的脸色瞬间僵住。
他盯着黑板看了几秒钟,勉强挤出一句:“还可以。不过,联赛题目可不代表什么,我再给你来点难的!”
他转身又在黑板上写下了一道更高难度的题目。
这次是一个数论的综合性题目,涉及到模运算和不等式推导,台下的同学纷纷皱眉,甚至有几个人低声嘀咕:“这也太难了吧!”
李老师抱着手,目光挑衅:“黄兴,来吧,这次看看你还能不能“学会”!”
我静静站在黑板前,仔细看了一眼题目,微微一笑:“李老师,您的题目条件有点问题,逻辑上缺了一环。”
“缺了?”李老师脸色一沉,“你小子不要信口开河,书上的题怎么可能会有错!”
我用粉笔指了指黑板的某一部分,语气淡然:“这里,您遗漏了对整数解的约束条件。如果没有这部分,这题是无法解的。”
教室里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盯着黑板。
李老师愣了一下,走近看了几秒,脸色骤变。他发现,我说的完全正确。
“李老师,要不我帮您补充一下?”我拿起粉笔,直接在黑板上完善了题目条件,然后快速解出了答案,逻辑清晰,步骤简洁,几乎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放下粉笔,我微微一笑:“解完了。不过既然您喜欢出题,那我也给您出一道吧。”
说着,我在黑板上写下了一道IMO(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经典题。
这是一道高难度数论题,复杂到让全班同学目瞪口呆。
“李老师,您试试?”我后退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礼貌,却更像是挑战。
李老师的脸色顿时变了。他盯着题目看了几分钟,却始终没能动笔,额头渐渐渗出了冷汗。
就在这时,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个低沉却带着笑意的声音:“黄兴,这题是你出的?”
所有人回头,只见夏老师双手抱臂站在门口,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的目光在黑板和我之间来回打量,眼中透着明显的兴趣。
“是我出的。”我点了点头,语气淡然。
夏老师走进教室,仔细看了看黑板上的题目,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有意思,这可不是一般的学生能掌握的题目。黄兴,你对数学有研究?”
我微微一笑:“研究谈不上,只是兴趣使然。”
夏老师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一旁脸色难堪的李老师,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李老师,这可真是难为你了。好歹我们也同是数学老师,这么好的苗子要不然给我们实验班来带?”
李老师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僵硬至极:“夏老师,他...”
夏老师摆摆手说道:“我知道你可能不舍得,但是我要的学生,在这个学校里还没有要不来的!”说罢,转身便走了,丝毫没给李老师留面子...
我心中暗自一惊:这突然的“受欢迎”,还真是始料未及。
教室里传来同学们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几乎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有惊讶、有佩服,陈夹杂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李老师的脸色却愈发难看,嘴唇紧抿,目光匆匆扫了我一眼,仿佛被人逼得骑虎难下。
终于,下课铃响,他收拾了课本,低头快步走出教室,连话都没留下,似乎急着去找人“解释”什么。
教室里依旧弥漫着低低的议论声,我没多做停留,背起书包离开了学校。
走在路上,我感到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低头一看,绷带已经被血浸湿,血丝渗了出来。看来,早上动手时撕裂的伤口比我想象的更严重。
无奈之下,我走进了一家街边的小诊所。护士替我拆开绷带,看到伤口时忍不住啧了一声:“小同学,你这是怎么弄的?这么大的口子,还到处乱跑。”
我淡淡一笑:“不小心碰的,小伤,不碍事。”
护士摇了摇头,一边细心地为我重新包扎,一边嘟囔着:“你们这些孩子,真是不知道爱惜自己...”
等伤口处理完,我立马踏上了拆铜之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晚上,我们将张哥的货款全部结清,加上晚上自己赚的,分给廖文华和齐斌每人十块钱辛苦费后,我身上还剩下六百多块。
看着手里的钱,我心里踏实了许多。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够扭转眼前的困境。
我和齐斌帮着廖文华把东西搬到了我家。
一进门,父母就迎了上来,母亲一把抱住廖文华.
声音有些哽咽:“苦命的孩子啊,以后别想那么多了,人生还是有美好的。在叔叔阿姨家好好生活,这里还有个妹妹,你们三个小孩正好可以做个伴儿!”
父亲也拍了拍廖文华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坚定:“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别见外。”
廖文华显然没料到家里人会这么热情,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嘉婕已经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牵住了他的手:“廖哥哥,你以后要陪我玩哦!你不能学我哥,他总是不陪我,哼!”
说着,她还故意朝我撇了撇嘴,那俏皮的模样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特意从外面买了些肉、虾和蔬菜回来,想让家里也开开荤。
正好齐斌也在,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
饭桌上,父母不停地给廖文华夹菜,生怕他吃不饱。
廖文华低着头,默默地吃着,偶尔抬头看看大家,眼神里带着一丝感激和不安。
饭后,齐斌叼着根牙签,没大没小地和我父母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我和廖文华相视一笑,这家伙,什么时候都没个正形!
我们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廖文华的话不多,但偶尔提到他的过去时,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和苦涩。
他的故事还要从他母亲说起。
廖文华的母亲是当地十里八乡有名的美女,当年和一个下乡的知青情投意合,走到了一起。
然而,随着“知青返城”政策的实施,他的亲生父亲毫不犹豫地抛下了他们母子,独自回城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
徐树根没有介意他母亲怀孕,毅然娶了她。
起初,徐树根对他母亲很好,廖文华一出生,户口就落在了徐树根的名下。
婚后的几年,生活还算幸福。
廖文华小时候备受母亲宠爱,然而好景不长,母亲在生二胎时难产去世。
第二年,徐树根续弦,娶了现在的后妈姚思。
姚思进门后,徐树根对廖文华的态度逐渐发生了变化。
起初,他只是对廖文华冷淡了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听信姚思的挑唆,认为廖文华“克”了家里的运势。
渐渐地,徐树根对廖文华的态度越来越恶劣,最终演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动辄打骂,甚至连基本的温饱都成了问题。
更令人心寒的是,廖文华的读书费用,徐树根一分钱都没有出。
他能上学,全靠区里的强烈推荐。
我们学校作为首批“扶持贫困生”的试点单位,这才勉强将他录入。
即便如此,廖文华的生活依旧艰难,学费虽然减免,但光一个生活费就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和父母听得心情异常沉重。
母亲的眼眶早已湿润,父亲则紧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沙发扶手,显然在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只有嘉婕,似懂非懂地趴在廖文华的身上,天真无邪地说道:
“廖哥哥,你好像吃过很多的苦。不哭,我这里有糖吃,吃糖会心情好的,哥哥告诉我的...”
嘉婕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塞到廖文华手里,笑嘻嘻地说道:“给你吃,很甜的!”
廖文华握着那颗糖,手指微微颤抖。
他低下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谢谢...”
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目光落在对面嘉婕床上熟睡的廖文华身上。
他的呼吸平稳,脸上带着难得的安宁,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放下防备的地方。
然而,我的心情却无法平静。
我到底该不该让他卷入嘉婕的事件?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解决方式,绝不能让任何人轻易逃脱。
牵扯的人越多,事情的性质就会越复杂,甚至可能失控。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阵挣扎。
廖文华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我不想再让他背负更多的沉重。
最终,我下定决心——这件事,我必须独自解决,如果多人加入,变成了团伙组织性犯罪,那定性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要亲手终结那个毁掉我命运的魔掌,谁都不能逃掉...愤愤然的我此刻握紧了拳头。
我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床边那个特意买的加长背包。
拉开拉链,里面零散的配件被我分解开来,冰冷的枪管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寒光,仿佛与我眼中的冷意融为一体。
第二天一早,我换上那个背包,原来的书包自然给了他,毕竟他的那个早已破旧不堪,几乎无法再用了。
早餐时,家里的气氛格外温馨。母亲特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嘉婕兴奋地坐在廖文华旁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母亲笑着看了我一眼。
轻声叮嘱道:“兴儿,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和文华帮我去接嘉婕吧。她现在上学前班,放学时间晚一点。你们下课就坐公交去接她,我和你爸这几天要去夜校,要考试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猛地刺进我的记忆深处。
前世的画面瞬间涌上心头——母亲也曾这样叮嘱过我,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那时的我,还大包大揽地应承着,直到悲剧发生,才追悔莫及。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背包的肩带,指节微微发白。
我冷声点头,语气坚定:“放心吧,妈,没问题的。”
母亲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我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母亲没有再追问,只是温柔地笑了笑,转身去帮嘉婕整理书包。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这一世,家人的态度和前世截然不同,尤其是廖文华的突然出现,仿佛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然而,我知道,有些事情并没有改变。
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威胁,依然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随时可能落下。
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洒进来,我刚放下书包,还没来得及坐下,夏老师就风风火火地来我班上找我了。
他眼下一片青黑,显然是熬夜批卷子的结果,但精神却出奇的好,手里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脸上挂着几分得意的笑容。
“小子,你可以啊!”他走到我桌前,手指敲了敲桌面,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这样都能考个第十名,挺牛皮啊!怎么,特意在数学上掉分,怕自己太惊人吗?”
我抬起头,故作谦虚地笑了笑:“老师过奖了,我怎么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呢?这不就是我的水平吗?前十呀?那我可以进实验班咯?”
我故意拖长了尾音,语气里带着几分贱兮兮的得意。
夏老师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这没问题啊,你必须可以进。小子,你挺对我胃口,真希望在实验班见到你!”
我笑着点头,语气轻松:“没问题啊,老师,咱们实验班见。”
说完,我便转身回到座位上,刚想再和夏老师聊几句,上课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我未出口的话。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我瞥见李享正盯着我新换的背包,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
他伸手想要拉开拉链,我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手。
将包推到靠墙的角落,半开玩笑地说道:“诶诶,别搞哦,包里放着几百万,这要丢了,谁负责?”
陈强听到我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几百万啊?兄弟,你怕是做梦还没醒吧!”
他的笑声引得周围的同学纷纷侧目,李享也被逗乐了,注意力从我的包上转移开来。
三人说说笑笑,跟着早读的同学们一起读起了语文课文。
课间操结束后,我站在操场上,远远看见廖文华朝我走来。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崭新的眼镜,镜片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步伐轻快,完全没有了往日那种孤僻和阴郁。
他走到我面前,兴奋地说道:“兴哥,你看,眼镜修好了!总算修好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错啊,看起来精神多了!”
他的笑容让我心里一暖,仿佛看到了他逐渐从阴影中走出来的希望。
下午的时候,一个女同学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朝我招了招手。
我抬头一看,这不是昨天和熊程怡一起去做义工的那个校服女生吗?
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校服,头发扎成马尾,脸上带着几分羞涩的笑容。
我走过去,她自我介绍道:“我叫李琪,和熊程怡是一个班的。”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几分俏皮,
“昨天那首歌谈得不错哦,看你挺有意思的,程怡平时可不会和男生聊那么多,你还是第一个呢!”
我笑了笑,故作谦虚地说道:“是吗?那我可真是荣幸啊。”
李琪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你可别得意,程怡也不是那么好接触的。不过嘛...”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可以帮你哦,不过嘛,好处肯定是要一点的。”
我故作认真地点头:“那当然,李小姐若愿意帮我的忙,我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她听了我的话,笑得眉眼弯弯,像只得意的小狐狸:“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她转身蹦蹦跳跳地回了楼上,马尾辫在脑后一甩一甩的,显得格外活泼。
一天的课程在看似轻松的氛围中结束了,但我的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攥住,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本来一切都计划好了——让廖文华和齐斌、王大力他们去送铜线,钱已经交给了齐斌,货按时送到电机厂门口即可。
我只需要找个时间去结款,事情就能顺利解决。
毕竟合作了这么多次,每次去,烟都会递上一包,他们也不会为难我。
可廖文华偏偏把我爸妈的话听进了心里,死活要跟着我。
我拗不过他,只能让他一路同行。可问题是,他跟着我,我还怎么去组装那把鸟铳呢?
我靠在公交车窗边,目光无意识地扫过窗外飞逝的景色,思绪却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紧紧拉扯着,无法平静。
包里那把未完成的鸟铳,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我的心头。
我知道,它是我最后的底牌,也是我唯一能保护家人的手段。
可是,真要动用它吗?
我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书包的肩带,指尖微微发颤。
脑海里,嘉婕那张可爱的小脸不断浮现,她天真无邪的笑容像一把温柔的刀,一点点割开我内心的防线。
我不能让她出事,绝对不能。
可是,一旦我用了包里的东西,事情就再也无法回头了。我会变成什么样?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样?
公交车的颠簸打断了我的思绪,车身猛地一晃,我下意识地抓紧了座椅扶手。
深吸一口气,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到了幼儿园附近,我先带着廖文华去了小卖部。
店门口摆着几箱汽水,老板正懒洋洋地坐在柜台后。
我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随手扔在柜台上。
语气尽量保持平静:“老板,等会儿我妹妹和同学过来,让他们进来喝汽水,我去上个厕所。”
老板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我转身对廖文华说道:“你去幼儿园03班接我妹妹,就说是我妈刘丽让你来的,老师就知道了。”
廖文华点了点头,没多问什么,转身朝幼儿园走去。
他穿着校服,看起来和普通学生没什么两样,自然不会引起什么怀疑。
我快步走进小卖部后面的厕所,反手锁上门。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墙壁上的瓷砖已经泛黄,角落里堆着几把拖把和扫帚。
我从背包里掏出工具和零件,手指微微颤抖,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组装的过程并不顺利,零件在手中滑了好几次,螺丝刀差点掉在地上。
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可耳边却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震得耳膜发痛。
终于,最后一个零件装好,我用一块旧布将鸟铳裹紧,塞进厕所旁拖把后面的缝隙里。
刚松了一口气,厕所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条缝,廖文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兴哥,你在里面吗?嘉婕接来了。”
我猛地一惊,手忙脚乱地将工具塞回背包,擦了擦额头的汗。
故作镇定地应了一声:“马上出来!”
推开门时,廖文华和嘉婕正站在门口,嘉婕手里拿着一瓶汽水,嘴角还沾着一点零食的碎屑,显然已经在小卖部里等了一会儿。
“哥哥,你怎么这么慢呀!”嘉婕嘟着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但眼神却亮晶晶的,显然对能喝到汽水感到兴奋。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揉了揉她的头发:“抱歉,这不是肚子不舒服吗。”
说着,我径直来到小卖部,准备再给他们拿几瓶汽水。
可就在这时,远处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缓缓驶入了我的视线。
那辆车...我的瞳孔猛地收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白色的车身,车尾有一道明显的刮痕,车牌号虽然模糊,但我绝不会认错——就是那辆车,前世掳走嘉婕的那辆车!
回到教室后,看着大家对我刚才展现英语能力窃窃私语时,我并不太在意,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突然想起来我后座的陈凯,他家里是电机厂的呀!
我今天一路走来,看到有几个废弃工地上摆着好多的废弃电缆无人管理,如果我可以把里面的废铜拆出来,直接找他家里就可以解决销路了!
课间操,我把陈强叫到了小卖部,买了两瓶玻璃瓶装的可乐,席地而坐,看着来来去去的人群。
我们来聊了起来,我跟他说起了这个想法,说想要那点废铜去他父亲那里,让他帮我问问他父亲行不行,他每天中午反正都回家吃饭,总能碰到他父亲。
他爽快地答应了,下午上课,便给我带来了好消息,陈强父亲说可以收,看我这么小就懂得努力的份上,价格上还会相对给我个合理的让利。
我喜出望外,等着下课铃声响起,便着手准备开始我的“致富之路。”
下课铃刚响,我和李享、陈强简单打了个招呼,便迅速闪身出了教室,脚下步子愈发急促,直奔废弃工地而去...
夕阳洒在破败的工地上,一个身穿校服的少年穿梭在废墟间,动作利落而专注。
他的目光在散落的废弃电缆中来回搜寻,时不时弯腰拾起一段,快速丢进身旁的麻袋里。
周围的民工忙着各自的工作,偶尔抬头瞥了我一眼,见只是个学生,也没太在意。
坐在满是尘土的地上,我掏出随身带的剪刀,一段一段剪开电缆,抽出里面的铜丝,再小心翼翼地塞进麻袋。
汗水从额头滑落,滴在地上的铜线旁,但我浑然不觉,手上的动作却更加麻利。
天色渐暗,四周渐渐寂静,只剩下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
偶尔有民工从我身边路过,善意地叮嘱一句:“小伙子,注意安全啊。”我抬头笑了笑,没多言,手上的动作却一刻没停。
这个年代,大多数人对废品的价值并不敏感,尤其是废弃电缆这样的东西,几乎没人会多看一眼。
但在我看来,这却是一条能迅速缓解燃眉之急的路。想要赚钱,资源就在眼前,只看你是否愿意低头捡起。
天边最后一抹亮光消失时,空气中飘来饭香,我这才停下手。
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看着身旁两个塞得满满当当的麻袋,我的嘴角不禁浮现一丝满意的笑意。
拖着麻袋,我一路来到公交车站。
两袋废铜的重量压得我全身酸痛,校服后背早已湿透,但我心里却充满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一个多小时后,我终于到达电机厂。
一车间的灯还亮着,显然有人在加班。
我提着麻袋走进去,一眼便看到了陈强的父亲。
他的五官和陈强如出一辙,我立刻认了出来。
陈叔看到我,热情地迎上前:“你就是小强的同学吧?听小强说,你英语挺不错的,以后多帮帮他学习啊!”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即招呼几个工人接过我手里的麻袋。
麻袋被放到秤上,指针稳稳停在了 82公斤。
“这可是个不小的量啊。”陈叔抬头看着我,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难怪你累成这样。”
然而,他很快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些电缆里的铜杂质太多,不是高纯度紫铜,只能算低纯度的铜混合体。按今天的价格,每公斤1.2元。”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价格确实不高,但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很快,陈叔将结算好的现金递给了我:98元整。
拿着这笔钱,我心头一阵轻松。
拿着这笔钱,我心头稍感轻松。这是我凭自己的双手挣来的,短短几个小时就能赚到近百块——在1992年的纺织厂里,我爸妈拼死拼活干一个月,两个人加起来也不过一千块左右。
即使在后世见过大钱,但此刻,手里这点钱却让我内心泛起了久违的满足感。
这是靠我自己赚来的,干净、踏实。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路过小卖部,给嘉婕买了一包“大白兔”奶糖。毕竟小丫头还小,最爱吃糖果了。
我想着,等回去看到她高兴的模样,也许能稍微冲淡这些天家里的阴霾。
然而,当我刚踏进家门,一阵激烈的争吵声瞬间冲进了耳朵。
“刘丽,我再说最后一次!今天不是还钱,就是签字!”一个熟悉的、刺耳的声音带着不耐烦与威胁,
“要是再拖着,那你们一家就准备被厂里开除,全家睡大街去吧!”
我眉头一皱,脚步顿时停住了。
是余主任。
我走进屋内,看见客厅一片狼藉:桌上的饭菜已经被扫落在地,啤酒瓶滚得到处都是,地上还有碗碟碎片,显然刚才已经发生了一场不小的冲突。
父亲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却一句话也不说;母亲站在一旁,眼眶通红,拼命用围裙擦着泪;
而小嘉婕更是躲在母亲背后,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我目光缓缓移到余主任身上。
他双手插在腰间,微微昂着头,脸上挂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笑,身旁还站着两个壮汉,双手抱臂,满脸横肉,显然是他叫来帮腔的。
“余主任,”我冷声开口,目光锁定在他身上,“您这是又来收房了?昨天当着田奶奶和邻居们的话,今天这么快就忘了?”
余主任见到我,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讽。
冷哼一声:“少拿那些邻里来压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家既不还钱,又不签字,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不还钱就滚出这套房!我倒要看看,你们一家人还怎么活!”
说着,他还特意将脚重重地踩在地上的一片碎碗上,发出刺耳的“咔嚓”声,显然是存心侮辱。
“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无情啊......”母亲忍不住哽咽着开口,话还没说完。
余主任已经不耐烦地打断她:“少他妈给我装可怜!刘丽,你儿子昨天不是挺能耐的吗?还拿刀威胁我?今天你倒是让他再试试!”
余主任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目光扫过我,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要不是你们家欠我的钱,我犯得着来这里和你们浪费时间?黄伟要不是你当时舔着脸来求我,你觉得我会同意借给你钱?现在又要赖账了?”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大汉立刻接过话头,冷笑着朝我走了过来:“听说你小子厉害啊?昨天砍余主任那事儿,今天是不是也想来试试?”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父亲。他眉头紧锁,低声说道:“兴儿,别再惹事了...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家理亏...”
“理亏?”我冷笑了一声,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再看看余主任的得意表情,声音陡然提高,“我问你,欠债还钱,利息可以翻三倍?还是说,你们这些厂里的领导就可以明着逼人签这种不公平的协议?”
“黄兴!”父亲猛地喝住我,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恳求,“别再说了!”
余主任冷哼一声,向身旁的大汉使了个眼色:“和这小兔崽子废什么话?给我动手!”
两个大汉立刻冲了过来,其中一人直接揪住了我的衣领,另一人抬起手就准备往我脸上招呼。
父亲终于坐不住了,猛地冲上前,和其中一个人扭打在一起。
“你们住手!”母亲尖叫着试图阻止,可是她的声音完全被场中的混乱淹没。小嘉婕已经吓得哭出了声,双手死死攥着母亲的衣服。
我怒火中烧,手摸到身旁的啤酒瓶,抡圆了胳膊。
狠狠砸在其中一个大汉的头上。“砰!”一声脆响,他的头上顿时流下了鲜红的血。
另一名大汉愣了一下,随即怒吼着朝我冲来。
我将破碎的酒瓶举在手里,冷冷地盯着他:“来啊,看你能怎么样。”
所有人都被我的举动震住了。
余主任脸上的冷笑彻底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惊愕和慌乱。
“你们一家人疯了是不是?”他咬牙切齿地吼道,“还他妈敢动我的人?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儿没完!我让你们全家都活不下去!”
说着,他竟然伸手要去抓我妈身后躲着的嘉婕。
母亲拼命护住嘉婕,艰难地抵挡着余主任的动作,小丫头躲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哭声撕心裂肺。
这一幕彻底点燃了我的怒火。
我怒喝一声,声音仿佛撕裂空气:“余主任,我昨天就警告过你!再敢动我的家人,你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说完,我手握破碎的酒瓶,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几道,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地板上,触目惊心。
“你们看看,”我冷冷地盯着他和那两个壮汉,声音如刀。
“等会儿我就去公安局报案,说你们强闯民宅、恶意虐待儿童,还妄图强抢民宅。是,你余主任关系够硬,可能能把事情压下去,但如果这事闹到厂领导那儿,我看你明年的升职还保得住吗?”我冷着连恶狠狠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强横。
余主任听到这番话,脸上的表情陡然一僵,他没想到我会这么狠,更没想到我敢以自伤来威胁他。
我继续咬紧牙关,目光如冰,扫向他带来的两个马仔:“至于你们俩,强闯民宅、蓄意伤害未成年人,数罪并罚,我看五年起步跑不了!”
这两人显然不懂法律,但被我这一番话吓得脸色惨白,再加上看我连自己都敢下狠手,他们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不敢再上前一步。
余主任咬牙切齿地瞪着我,语气中却多了几分慌乱:“别听他瞎说!法律哪有那么简单?今天你们听我的,把这签名搞定,我按之前说好的,给你们分成!”
他试图压住场面,给自己找回气势,可他的马仔却没了底气,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不敢再动。
我看着余主任仍不甘心的模样,眼神中寒意更甚。
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哦?分成?余主任,你刚才当着我的面说这些,是不是觉得强迫交易算不了什么大事?可现在的协议就是你明面上罪证,公安局到时候一查,你觉得你这事还捂得住?”
说着,我一把抓起桌上的协议,就抓在了手上。
“你一!”余主任的脸瞬间铁青,嘴唇微微颤抖,却一时间说不出话。
他显然没想到,我一个中学生,竟然懂得这么多,而且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母亲和父亲呆呆地看着我,脸上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似乎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有条有理地反驳余主任的人,和他们平日里印象中那个有些稚嫩的儿子给关联上。
嘉婕从母亲怀里怯生生地探出头,小脸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红肿的眼眶中却多了一丝惊讶和依赖。
她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袖,小小的身体微微发抖,眼神中复杂的情绪让人心疼。
我冷冷地扫了一眼明显被镇住的余主任,语气愈发冰冷:“等着吧,余主任。咱们看看你这个车间主任还能做多久!你不是有关系吗?可以,市里不立案,我就去省里上访,再不行就去首都。我就不信,天底下还真没有能治得了你的人!只要我还在一天,我就会跟你斗到底,直到把你彻底搞垮为止!”
余主任的脸色在我这番话后瞬间变得煞白,随即一阵青一阵红。他嘴唇动了动,语气终于软了下来:“这...这...小黄,你别太冲动啊,事情没那么严重,刚才是我说话太重了,开了个玩笑而已。怎么可能真让你们一家去住大街呢?呵呵...你别往心里去。”
他的语气虽然试图缓和,但话里明显带着勉强和敷衍,甚至刻意拉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来掩饰心虚。
“开玩笑?”我冷笑了一声,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声音拔高:“那你现在马上滚出我家!就当你是在开玩笑。否则,咱俩今天没完!还有——从今以后,你不准再踏进我家一步!如果再让我看到你,我不介意直接报警,你信不信?”
说着,我抬起满是血痕的手臂,将还在渗血的伤口露在他面前,语气里满是威胁:“不信?你可以试试,看看到底谁更怕!”
余主任愣了一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的目光在我手臂上的鲜血和我冷峻的眼神之间来回游移,喉结上下滚动,显然被我彻底唬住了。
他再也不敢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而是连连点头:“好,好!我们这就走,绝不再打扰了!”
说着,他急忙招呼身后的两名马仔,“愣着干什么?走啊!”
两名壮汉早就被吓破了胆,连余主任都认怂了。
他们哪里还敢多停留,灰溜溜地扶着余主任,匆忙往外退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深吸了一口气。
缓缓放下了手,强忍住手臂上的刺痛,低头看向地上散落的啤酒瓶和饭菜残渣。
母亲一把拉过我,哽咽着责备:“兴儿,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能用酒瓶划伤自己?这得多疼啊...你怎么就这么不心疼自己呢?”
她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声音中满是心疼和无助。
父亲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神情复杂。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长叹一声,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低沉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感慨:“兴儿...你真的长大了。”
我低下头,看着手上隐隐作痛的伤口,又抬头望向母亲红肿的眼睛和嘉婕怯怯的模样,心里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
片刻的沉默后,我缓缓开口。
声音低而坚定:“爸,妈,别担心。以后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
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那皱巴巴的90块钱,递到他们面前,“看,这是我今天自己挣的。”
母亲愣住了,眼睛直直盯着我手里的钱,接着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她哽咽着,声音颤抖:“儿子...苦了你了...”
亲站在一旁,沉默无言,只是用力握住我的肩膀,那微微颤抖的手似乎表达出了此时他对我的认可...
夜色如墨,江风呼啸,河边的芦苇荡被吹得“滋滋”作响。
我和齐斌跟在廖文华身后,沿着江景风光带走了很远,随后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子,来到一处破旧的院落前。
院墙上的石灰早已剥落,露出斑驳的红砖,院门歪斜地挂在门框上,发出吱呀的响声,像是某种无声的哀叹。
廖文华推开院门,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们立马搬起路边的石块垫脚,趴在院墙上窥视。
院子里堆满了杂物,凌乱的不象样子。廖文华此时自顾自低着头,径直便快步走向了屋内。
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女声,像刀子一样刺破夜的寂静:“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去外面野了是吧?你这个狗东西,整天吃喝家里的,还有本事出去玩!”
我们悄声来到了房间背后的玻璃后偷听着。
廖文华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怯意:“妈,我去捡废品赚钱了...”可以听出,他这声“妈”叫得有多么不情愿。
“捡废品?还赚钱?就你?你觉得我会信吗?肯定是去哪里玩了,整天就知道偷懒!”
女人的声音充满了讥讽,“还不快去给你弟弟洗脚!他等半天了!”
廖文华应了一声,转身走进一间昏暗的房间。
我和齐斌绕到窗户边,透过脏兮兮的玻璃往里看。
房间里,廖文华正蹲在地上,手里端着一盆热水。
他的弟弟——一个十岁左右胖乎乎的小男孩,正坐在椅子上,一脸不耐烦地晃着脚。
廖文华小心翼翼地将弟弟的脚放进盆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品。
“水太烫了!”弟弟突然一脚踢翻了水盆,热水溅了廖文华一身,甚至有几滴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却没有任何不悦,只是默默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脸,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再去打一盆。”
我和齐斌的拳头同时攥紧。齐斌的呼吸变得粗重,眼中燃起怒火,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出声。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浓烈的酒气。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手里握着一把戒尺。他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浑浊而凶狠。
“小兔崽子,你他妈是废物吧?连洗个脚都不会?”男人粗声粗气地骂道,手中的戒尺毫不留情地抽在廖文华的背上。
廖文华的身体猛地一颤,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默默地捂着背,沉默地接受着眼前的一切。
那个胖弟弟坐在一旁,不仅没有阻止,反而笑嘻嘻地看着,仿佛这是一场有趣的表演。
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包大辣片,满口油光,眼神里满是戏谑和冷漠。
“整天就知道偷懒,养你有什么用?”男人一边骂,一边继续抽打,戒尺落在廖文华身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后妈站在门口,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
“打得好,让他长长记性!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不知道干活就知道玩,给我往死里打!”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像是刀子一样割在廖文华的心上。
廖文华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痛苦。
他知道,反抗只会换来更狠的毒打,而顺从或许能让他少受点苦。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突然,男人一脚踹在廖文华的腰上,将他踢翻在地。
廖文华闷哼一声,挣扎着爬起来,逃也似的跑进了院落。
院落里的西北角上有一个敞开式的狗笼,他就那么惊恐地趴在了里面,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困兽,蜷缩在角落,身体微微颤抖,绝望而无助。
狗笼里铺着一条破旧的被子和褥子,上方搭着一块歪歪斜斜的雨棚,显然是廖文华自己用几根木棍和塑料布勉强拼凑而成的。
雨棚的高度很低,勉强能容下他蜷缩的身体,边缘还挂着几片枯黄的树叶,随风轻轻晃动。
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往往会有自我保护的意识。
他下意识地冲进院子,躲进狗笼,仿佛那里是他唯一的避难所。
多么讽刺啊,这个家对他来说,竟没有一处真正属于他的容身之地,甚至连“狗笼”都成了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这一刻,我才突然想明白,这里就是廖文华的“房间”——一个连狗都不如的栖身之所。
后妈见状,尖声笑了起来。
声音刺耳得像刀子划过玻璃:“哟,还知道躲啊?长本事了啊!你他妈就是条狗,一条没用的野狗!我看你还给我偷懒出去玩!”
说着,她一把夺过男人手中的戒尺,对着笼子就是一顿猛烈的敲击。铁栏发出“咣咣”的巨响,震得廖文华的耳膜发痛。
廖文华蜷缩在狗笼里,身体微微发抖。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矛盾——既渴望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家,又害怕离开后无处可去;
既痛恨继父和后妈的虐待,又对生活心存一丝希望。
他的手指触到了被子里藏着的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他的生母,笑容温柔而慈爱。
手指微微颤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微弱却坚定的力量:“不,我不能死...妈妈一定不希望我这样。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住手!”齐斌的声音像一声炸雷,在院子里回荡。
男人愣了一下,手中的戒尺停在半空。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突然跳进院子的我们,语气中带着不屑:“你们是谁?敢管老子的家事?”
廖文华抬起头,看到我们时,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和羞愧。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低下了头,无声的哭着。
后妈冷笑一声,双手抱胸:“哟,还带了帮手?怎么,想造反啊?”
齐斌一步上前,挡在狗笼前,声音冰冷:“你们这样对他,还是人吗?”
男人被激怒了,挥舞着戒尺朝齐斌打来。
齐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戒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小兔崽子...你闯进我家了还敢动手?”男人瞪大了眼睛,酒气喷在齐斌脸上。
我冷声在旁边说道:“动手怎么了,打的就是你!”我一个大嘴巴子就抽了过去,打得男人一懵。
后妈此时冲了过来:“打我男人,你们这群瘪犊子玩意儿,看我不跟你们拼了...”
我没客气,直接抬起就是一脚,对着她肚子上毫不客气的就踹了过去...
这一脚可谓是势大力沉,女人的身子竟软绵绵地飞了出去。
齐斌见男人反应过来,准备动手袭击我,冷声说道:“别看了,顾好你自己吧!”
齐斌一拳就打在了男人的鼻梁上,一阵吃痛,男人不由捂上了脸,痛苦的哀嚎着。
齐斌可没等他有所反应,左手卡着他的腰,右手一用力,一个过肩摔就给男儿摔了个狗啃屎。
我走上前,冷冷的看着男人,他无力地挣扎着,我的脚踩在了他的手掌上,开始缓缓用力。
没有任何情感色彩的说道:“王八蛋,你们刚才不是挺凶吗,现在站起来再给我厉害个看看。”
廖文华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声音颤抖着朝我哀求:“兴哥,别闹了...快住手吧,你们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家待下去...”
他的声音里带着绝望和无助,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女人听到这话,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语气尖刻得像刀子:“就是你这个小杂种,带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你看看家里被你们折腾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你那远在外地的小姨每个月定期给我们打生活费,我早该把你卖掉了!”她的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每一句话都在凌迟廖文华的心。
我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踩在男人手上的脚加重了力道。
冷冷地盯着女人:“你再敢嘴贱一句试试?我兄弟是你能卖的吗?你再废话,我看你男人今天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院子!”
我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女人显然被我的话震住了,脸色一僵,嘴唇动了动,却没再出声。
齐斌早已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抬腿就是一脚。
女人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齐斌还要继续上前,却被廖文华的声音打断。
“兴哥,斌哥,别闹了...你们走吧!我的事,你们管不了的...”廖文华的声音虚弱而绝望,带着深深的无奈,
“我的户口还在这里,他们早晚会把我抓回来...到时候,我还怎么活啊...”他的眼神黯淡无光,仿佛已经认命。
我走到他身边,将他从狗笼里扶出来,目光扫过地上痛苦哀嚎的男人和奄奄一息的女人。
语气坚定而冷静:“这里不是你的家,他们不配被称为‘家人’。两个没有感情的畜生罢了。等会儿跟我走,以后,我来管你。”
廖文华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不安:“这...真的可以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却又充满了不确定。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却不容置疑:“放心吧,兄弟,相信我。你兴哥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说完,我转身拦住准备继续输出的齐斌,看着地上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
沉声说道:“够了,再打下去,你真想闹出人命吗?这种人,不值得脏了我们的手。我们的未来还长,没必要为了这种人毁了自己。”
齐斌愣了一下,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点了点头,退到一旁。
我走到男人身边,踢了他一脚,示意他站起来。
齐斌跟了上来,眼神依旧凶狠,似乎随时准备再动手。
男人显然被打怕了,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眼神惊恐地看着我们。
声音颤抖:“你们......你们还想干什么?把我家搞成这样,还不快滚!不然......不然我报警了!”
他的语气虚张声势,试图用威胁吓退我们。
齐斌一听,立刻就想冲上前,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我伸手拦住他,转头看了一眼廖文华。
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恐惧和不安。
我冷笑一声,对着男人说道:“报警?可以啊,你试试。”
说着,我捡起地上的木棍,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小腿,将裤子撸起,露出泛红的皮肤。
“看到没有?这是你对我实施的伤害。我们不过是来廖文华家里玩,却被醉酒的你和你那泼妇般的妻子无故殴打。我们只是正当防卫。”
我的语气平静却充满威慑,眼神冰冷地盯着他。
男人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用这种方式反将一军。
廖文华和齐斌也愣住了,眼神中满是惊讶和不解,还可以这么玩儿?
我继续说道:“今年年初,国家刚颁布了《未成年人保护法》,明确规定了我们的权益。你看看廖文华这一身的伤,你觉得警察来了,会相信谁的话?这里只有你们两个成年人,而我们三个是‘心智未成熟’的未成年人。你觉得,警察会相信谁?”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
用木棍指着他,狠狠的说道:“听着,如果你再敢纠缠廖文华,我让你一家吃不了兜着走。你儿子学校的校服,我已经记住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男人下意识地摇头,似乎还在抗拒接受这一切。
我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了过去,声音冰冷:“我问你话呢,听明白了没有?”
“明...明白了...”男人终于低下头,声音里满是屈辱和无奈。
我转身看向廖文华和齐斌,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走吧,文华,收拾东西。离开这里,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廖文华站在原地,眼神从最初的黯淡逐渐亮起。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久违的光亮,仿佛终于看到了逃离深渊的希望。
我将他暂时安置在棉纺厂对面的小旅馆里。
房间虽狭小无窗,空气中弥漫着走廊的公用厕所内潮湿的霉味,但廖文华对此却并不在意。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齐斌从家里抱来一床被子和枕头,粗声粗气地塞给他:“这儿的东西不干净,先用我的。”
说完,他挠了挠头,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局促。
我瞥了齐斌一眼,心里暗笑。
这个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家伙,竟也有如此细腻的一面。
廖文华接过被子,手指微微发抖,低声道了句“谢谢”,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机器轰鸣声。
廖文华坐在床边,低头看着手中的被子,忽然抬起头,眼眶微红:“兴哥,斌哥,我...我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却又隐隐透出期待。
我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当然可以。从今天起,你的路,你自己选。”
廖文华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此刻的我并不是一时冲动而做的决定。
而是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和少年时期凄惨的我,不由产生了一丝共鸣,此刻对他,更像是对自己前世的救赎。
晚上回到家时,父母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母亲手里织着毛衣,父亲则端着一杯热茶,神情专注地盯着屏幕。
我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走进客厅,坐在他们旁边的沙发上。
“爸,妈,有件事想跟你们说说。”我开口时,语气有些沉重。
母亲抬起头,手里的织针停了下来,眼神里带着关切:“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的声音温柔,却透着一丝紧张。
父亲也转过头来,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等待我的下文。
我将廖文华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每说一句,母亲的脸色就沉一分,父亲的手指则无意识地敲打着茶杯边缘,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天哪...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人?”母亲的声音颤抖着,眼眶微微发红。
她放下手中的毛衣,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仿佛在压抑内心的愤怒和心疼。
父亲沉默了片刻,茶杯被他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的脸色阴沉,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这种人,根本不配当父母,不对,都不配当人!”
他的手指捏紧了茶杯,指节微微发白,显然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顺势提起了将廖文华安置在旅馆的事。
母亲立刻摇头,语气里满是担忧:“旅馆那种地方,又脏又乱,他一个孩子,怎么能住得惯?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仿佛已经看到了廖文华在旅馆里孤零零的样子。
父亲沉吟片刻,抬头看向我。
眼神坚定:“别让他住外面了,接家里来吧。让他睡嘉婕的床,和你一个房间。嘉婕跟我们睡,反正我们房间的床够大。”
我愣了一下,有些犹豫:“这......合适吗?家里本来就不大,我还想着给他租个小房子,至少能让他有个自己的空间。”
母亲立刻打断我。
语气里带着责备:“租什么房子?钱多了没地方用?家里又不是没地方。那孩子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外面?万一再出点事,你心里过得去吗?”
她的声音提高了些,眼神里满是心疼和不赞同。
父亲点点头,语气沉稳却不容反驳:“是啊,既然你已经把他接出来了,就得负责到底。外面再怎么也不如家里安全。咱们家虽然也过得不好,但勉强多一双筷子的事,还是能应付的。”
我沉默了片刻,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父母就是这样,自己过得并不轻松,却总是见不得别人受苦。
他们的善良,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哪怕自己再难,也愿意为别人撑一把伞。
我点了点头,语气郑重:“好,我明天跟廖文华谈谈,看他愿不愿意。如果他同意,我就带他回来。”
母亲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这才对嘛。那孩子来了,咱们就当多了一个儿子。”
她说着,又拿起毛衣,继续织了起来,但眼神却有些游离,显然还在想着廖文华的事。
父亲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几分赞许:“你长大了,做事有分寸,我们也就放心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欣慰,仿佛看到了我身上某种令他骄傲的品质。
我低下头,悄悄抹去了一时激动而被催出的泪水。
父母的善良和信任,像一股暖流,缓缓渗入心底。
第二天,实验班考试如期而至。
我早早出门,和齐斌一起去旅馆叫他去学校。
晨光微熹,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比起昨日的颓然,已多了几分生气。
我顺势提起父母让他住到家里的事,他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
“这样...真的好吗?兴哥。”他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犹豫,“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你们已经帮了我这么多...”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踩着三轮车的齐斌便插话道:“嗨,这有什么麻烦的!大不了轮流住呗。我昨晚也跟我爸妈说了你的事,他们气得直拍桌子,还说你要是住不惯兴哥家,随时欢迎来我家!”
齐斌的语气轻松,却透着真诚。
我接过话头,拍了拍廖文华的肩膀:“别想太多,旅馆那地方确实不适合你。你不是说想好好学习吗?正好,以后我们一起放学,一起复习。今天我也要参加实验班考试,说不定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
廖文华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也参加考试?那可太好了,兴哥!”
随即,他的神情渐渐放松,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
考试安排在高中部几间闲置的教室内。
教室里挤满了人,56名考生正襟危坐,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夏老师站在讲台上,神采奕奕地宣读考试纪律和规则。这次考试共有138人参加,最终录取45人,竞争激烈程度可见一斑。
我环顾四周,心中暗自感慨。
实验班的设立是全省教育改革的试点项目,仅在四大名校中试行。
夏老师能主导这一项目,显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教学能力,更与他背后的资源密不可分。
想到他的身份,我不禁有些唏嘘——在这个卧虎藏龙的省重点高中,夏老师的存在无疑是一颗耀眼的新星,毕竟00007的副部级大员,还是实权派的代表,哪怕校长这个副处级干部见了,也是要仰望的存在。
第一场考数学。试卷发下来后,我快速浏览了一遍题目,心中已有了计较。
既然夏老师知道我的数学水平,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于是,我在最后一道大题和附加题上只写了一段引导式的解题思路,全文字叙述,没有任何具体计算过程,却足以让人看出我对题目的理解。
接着,我用铅笔在试卷上自行批改,标注了一个“60”分,甚至连加减分都算得清清楚楚。
仿佛在向阅卷老师宣告:不必费心,我已替你完成。
抬头看了一眼教室前方的时钟,才过去20分钟,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
我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右前方的熊程怡身上。她正专注地答题,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秀。
就在这时,夏老师起身巡视考场,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的我。
他皱了皱眉,沉声问道:“黄兴,你做完了?这么快就趴下了?”
我抬起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对啊,老师,做完了。”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这么快?不会是乱写的吧?”
“估计是放弃了,这种人怎么有资格来考试...”
夏老师严肃的说了一声,“安静,注意考场纪律!”周围静下来后便径直走到我身边,拿起我的试卷仔细审阅。
当他看到我那些“圈圈画画”和自行批改的分数时,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尤其是看到最后大题的解题思路,他的眉头微微挑起,随即无奈地笑了笑:“你小子,胆子不小啊,就不怕考不过?”
我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却充满自信:“没事,其他科目我拿满分补回来就行。”
夏老师愣了一下,随即竖起大拇指,转身回到讲台。
教室里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显然对我的“狂妄”言论感到不可思议。
熊程怡也回过头,投来一道疑惑的目光。
我冲她嘚瑟的眨了眨眼,心中暗笑:这下,算是装到位了。
考完试后,我和廖文华在考场门口与齐斌、王大力汇合。
几人没有耽搁,径直赶往垃圾厂收货。
一到地方,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二十多个麻袋堆得像小山一样,里面装的全是铜线。
粗略估算,这些铜线至少有八九百公斤。
我心里一紧,手头的钱已经不多了。这几天开销不小,兜里只剩下两百多块,一次性付清显然不可能。
我走到魏大哥身边,试探性地提议:“魏大哥,今天带的钱不够,这两百多块就当定金,我们先拉走货,明天一早就来结清尾款,您看行不?”
魏大哥是个爽快人,听了我的话。
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行啊,小黄,你们年轻人有干劲,我信得过。咱们以后长期合作,这点小事不算啥。”
我松了口气,心里暗自庆幸遇到了一个通情达理的合作伙伴。
廖文华和齐斌已经开始动手装车,王大力则推着板车在一旁帮忙。
我和廖文华骑上了三轮,后面的王大力和齐斌就推着板车我们一路去了电机厂。
一称重,足足有920公斤,其中还有一些高精度的紫铜,一次性付了1200块!
拿到钱的那一刻,我心里一阵激动——照这个势头下去,翻身的日子真的不远了。
我们斗志昂扬地推着车,沿着城郊的小路往回走。
齐斌和廖文华坐在车斗边,嘴里叼着一根草,懒洋洋地哼着小调。王力则靠在车把上,我走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天。
就在路过一家超市时,我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熊程怡。
她正和几个朋友一起,带着一群孩子从超市里走出来。
那些孩子穿着统一的蓝色T恤,胸前印着“阳光孤儿院”的字样。
熊程怡手里提着两个大袋子,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正低头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说着什么。
女孩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对她充满了信任。
我愣了一下,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
平日里在学校,熊程怡总是冷着一张脸,对男生爱答不理,仿佛一座冰山,让人难以靠近。
可眼前的她,却像是换了一个人——她的笑容温暖而真诚,眼神里满是关切,甚至蹲下身,细心地帮一个小男孩系好松开的鞋带。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她从未展露过的另一面。
她的温柔、她的耐心,还有她对待孩子们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关怀,都让我感到意外。
原来,她并不是一座冰山,只是她的温暖从未对我这样的人敞开过。
“喂,兴哥,看什么呢?”齐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回过神来,缓缓说道:“没什么,你们先走,我还有事,等会儿我们在垃圾厂集合。”说着,我便朝熊程怡的方向走去。
齐斌他们一怔,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推着车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我快步跟了上去,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
熊程怡和她的朋友们正带着孩子们往超市外的广场走去,手里提满了各种零食和生活用品。
她的动作轻柔,语气温和,时不时低头和孩子们说笑,仿佛他们是她最珍贵的宝贝。
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映出一层柔和的光晕,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温暖而明亮。
我站在不远处,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上前,主动说道:“需要帮忙吗?”
熊程怡回过头,看到是我,明显愣了一下。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平静:“你怎么在这儿?”
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刚好路过,看到你们东西挺多的,就想着搭把手。”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里的袋子,似乎有些犹豫。
这时,她身边的一个穿着同校校服的女孩笑着插话道:“程怡,既然有人帮忙,就别客气了。”
熊程怡这才点了点头,将手里的两个袋子递给我:“那...谢谢了。”
我接过袋子,跟在她们身后,心里却有些雀跃。
这还是第一次,她对我露出了这样毫无防备的态度。我们一路走到广场,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围在她身边,像一群快乐的小鸟。
她耐心地回答着他们的问题,偶尔还会摸摸他们的头,眼神里满是宠溺。
广场的一角,一个流浪歌手正抱着吉他,弹奏着一首略显忧伤的曲子。
孩子们被歌声吸引,纷纷围了过去。
熊程怡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他们,眼神温柔得像是能融化一切。
我站在她身边,忽然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前世为了追一个女生,我曾苦练了大半年的吉他,虽然如今有些生疏,但看到大家入迷的样子,我忍不住想要露一手。
于是,我走到流浪歌手身边,低声和他商量了几句,顺手递了五块钱。
他笑着将吉他递给我,我接过吉他,试了试音,随即弹起了《情非得已》。
熟悉的旋律在广场上响起,孩子们立刻安静了下来,好奇地看着我。
熊程怡也转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
显然,这个时代的港台曲风对大家来说耳目一新,旋律中带着的轻快与浪漫,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一边弹奏,一边轻声哼唱,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熊程怡身上。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反而多了一丝柔和。
孩子们围在我身边,跟着节奏轻轻拍手,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
歌声中,孩子们渐渐跟着节奏拍起了手,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熊程怡站在一旁,脸颊微微泛红,眼神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
她的朋友们也围了过来,笑着起哄:“程怡,他是不是在唱给你听啊?”
她的脸更红了,低下头,没有任何回应。
我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
原来,她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一曲终了,孩子们纷纷鼓掌,嚷嚷着要我再来一首。
我笑着摇了摇头,将吉他还给流浪歌手,走到熊程怡身边,轻声说道:“怎么样,还可以吗?”
她抬起头,瞪了我一眼,但眼神里却没有了往日的疏离:“这首歌...还挺好听的,你自己写的吗?”
我笑了笑,故作神秘地说道:“是啊,专门为你写的。”没办法,只能先借用一下后世的劳动成果了。
熊程怡没有说话,只是抿嘴一笑,眼神中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夕阳西下,广场上的人群渐渐散去。
熊程怡和她的朋友们带着孩子们准备回孤儿院。临走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道:“今天...谢谢你,让孩子们这么开心。”
我笑着摆了摆手:“没多大事儿,你们如果以后需要帮忙,就叫我呗,说不定我们马上就是同学了!”
她点了点头,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我转身离开,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一丝期待。
夕阳的余晖洒在街道上,拉长了我的影子。
今天的经历让我对熊程怡有了新的认识——她并不是一座难以接近的冰山,只是她的温暖从未对我这样的人敞开过。
与此同时,熊程怡看着我的背影,心里也不由得泛起一丝波澜。
她低声喃喃道:“这家伙,倒不像别的男孩那么烦人...”